凌霄殿的宮人全部退了出去,僅留下謝枝意,謝枝意緩緩朝著長榻而去,遠遠便能瞧見他一連咳嗽了好幾聲,面色潮紅,顯然正如王全安所言什麼藥都沒有用。
「阿兄。」
她想要極力控制著心底的酸楚,眼中的淚意,可臨到榻前,還是不爭氣哭了出來。
蕭灼聽見她的聲音,唇角虛弱勾起一抹笑,朝她伸手,「在大理寺里可受了委屈?」
謝枝意搖頭,卻沒有牽住他的手,而是像他之前那樣做用大掌探上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他當真在雨中跪了許久直至昏厥,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她的安危。
「阿兄快喝藥吧。」她眼中噙著淚,舀起藥湯遞到他唇邊,一顆心像被細細密密的針不斷扎著,疼的厲害,「今後不要這麼做了,好麼?」
「那是你,縱然一無所有,我也不得不做。」
蕭灼未喝那口藥湯,而是倏然攥住她的皓腕。
他的掌心熾燙,力道絲毫未變,依舊是不容掙脫的禁錮。
直到,他接下來的一字一句都在不斷敲擊著她的心臟,無邊潮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她淹沒。
「阿意,嫁給我。」
眼底積蓄的風浪越來越沉,凝著她,一眼不錯,晦暗幽深。
第五十章 得償所願
一牆之隔,偏殿之中,蕭禹正在看一幅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身著華貴宮裝,周遭花團錦簇,容貌傾國傾城,面上卻無絲毫笑意。
「嫣兒,朕這麼做也是為了成全太子,你應當不會怨我吧?」
蕭禹始終對已逝的皇后念念不忘,此番落在王全安眼中何嘗不是一陣酸楚難言。
誰能料到擁有四海的帝王始終得不到一個女子的芳心,就連皇后當年入宮,都是用盡了手段。
畢竟那時候,皇后可還是別人的髮妻。
蕭禹凝著這幅畫像遲遲未動,他的運氣並不好,在遇上皇后的時候,皇后心裡早早就裝下了一個人,再也容不得其它。
蕭灼的運氣比他好得太多,這麼長的一場戲,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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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枝意險些沒端穩藥湯,就在蕭灼那句話落下後,依然處于震驚之中。
她想過無數次,可從未想過他會在這種時候對她說出這番話。
或許早在之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逃離,可現在這般,望著他高熱未退的樣子,她的一顆心像是被緊緊攥著,再也分不出任何心思給她所謂的遠方。
許久沒有等到她的回答,蕭灼眼底暗沉如深海,面上仍然虛弱無力,自愧道:「還是罷了,而今父皇恐怕要廢了我這太子之位,阿意今後還是莫要跟著我吃苦。」
他沒等謝枝意回答,將她手中的瓷碗接過,藥湯一飲而盡,苦澀穿腸,眼底是遮擋不住的寒霜凜冽。
她不願答應?是不是還在想著江南和自由?
他的手指攥的發白,心底甦醒的巨獸不斷咆哮喧囂,若是這樣的方式都不能叫她心甘情願留下,那他只能強取了。
冷意一閃而逝,他不斷想著是要在東宮鑄造金籠將她囚著,還是讓工匠弄把鐵鎖扣住她的腳踝,直到他的掌心覆上一片溫柔,謝枝意傾身同他十指相扣。
這段時日樁樁件件的事情不斷從腦海中翻湧,謝枝意無法再說服自己逃避,他對她有情,她非草木,又豈會無心?
「阿兄,我願意。」
她輕聲說著,眼眶含淚,終究還是選擇順從了自己的心拋棄了自由,選擇了他。
從今往後,她的那片江南煙雨便藏在了心底,或許這世間沒有所謂的事事如意吧!
心中石頭飄然落地,她竟舒了口氣,突然發現留在他身邊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在這一刻,她想要嫁給他的意願勝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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