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到只是短短一日就能叫謝枝意對他的隔閡盡數消散,甚至不遠千里求了平安符贈他。
他微微眯了眯眼,握緊掌中的平安符小心翼翼珍藏,待到某處恢復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他才起身離開,臨走前不忘幫她將落下的被衾蓋好,至於角落的蘅蕪香再次被他點燃。
累了一夜該好好歇息了,他想。
蘅蕪香在香爐中裊裊升騰,雲煙繚繞。這是他耗費三年製成的,這香,可真是好東西。
回味著昨夜的吻,抬手撫上唇角仿佛還能觸碰到那片柔軟。
必須加快些,他的耐心所剩不多。
跨過門檻,日光破開霧靄,他又是那派溫雅謙和的「兄長」模樣。
有時候裝的太久,連他自己都快相信這層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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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蕭灼尚在禁足時候貿然離宮,帝王震怒,這一次禁足時間從一個月足足拉長到三個月。
對此,眾人都有不同看法,更多的卻是這位向來得帝王恩寵的太子今後恐怕要失寵了,與此同時,如日中天屢屢得陛下覲見的反倒是三皇子蕭凜。
蕭凜如今身負要職,身後又有母族勢大的容貴妃等人撐著,屆時要是真換了太子,眾人也不足為奇。
絳雲殿。
容貴妃將新修剪好的花枝簪入瓶口,施施然落座嘗著剛出爐的糕點,見坐在對面之人只喝水其餘皆不動,牽唇道:「我兒近日好事諸多,怎的看上去好似並不歡喜?」
蕭凜對於生母很是孝順,在外頭瞧見好的東西都會帶回來給她,容貴妃僅這麼一個兒子,雖說也會寵溺幾分,但他想要做的事情也從不會阻攔,就連去了軍營那麼多年眼睜睜瞧著他受苦受累,也不會插手半分。
那是他的選擇,他既然選擇了那條路那不管多苦多累都得受著。
就好像,她也是一樣。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種種不可細說的過往,眼底划過一抹遺憾,擱下茶盞。
蕭凜飲完一杯,並未再續,而是把玩著空杯,「母后怎的看出我不歡喜?從小到大,父皇從未對我有過任何期許,而今他終於將目光落在我身上,難道不值得高興?」
容貴妃自知他從小到大最為計較的是什麼,長長嘆息,「帝王之愛最是薄情,我早就說過不必去追求他的父子之情,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女人、給了太子。」
這番話容貴妃已經說過多次,蕭凜還是不明白,「母后,我真是不明白,難道你從來就不曾希冀過帝王的愛嗎?倘若不曾,為何你當初還要入宮做他的妃子?」
提及過往容貴妃眼眸一黯,不願多說,只是再三提醒,「別去奢望太多,他對皇后太過鍾情,縱然現在太子被禁足,誰知日後會不會重得聖眷?」
一個男人對於一個孩子擁有父子之情,前提是那個孩子得是他最愛女人肚子裡出來的。
他愛的是那個女人,其次才會愛她的兒子。
只可惜蕭凜太過純粹,一個連男女之事都未嘗過的人,又怎能體會這樣的話?
她沒再多說,蕭凜不以為然,「他那麼會裝,之前恐怕就是那樣裝著才騙過父皇,現在不過是父皇拆穿他的把戲將他冷落,可是她怎麼還傻乎乎相信蕭灼那廝!」
一想到這裡蕭凜氣急敗壞,尤其聽到暗探說謝枝意放棄前往江南道,竟然留在了盛京,眼下就在東宮之中。
一時間,他既為謝枝意為蕭灼做了這麼多感到憤憤難平,又為她能留在盛京感到欣喜。
他的語氣太過怨懟,容貴妃頃刻間覺察到不對,「你說的誰?」
她怎麼聽起來像是個女人?而自己兒子的口吻像極了怨夫?
蕭凜自然不肯和容貴妃說這些,他尊敬生母不假,但下意識的,那點對謝枝意的小小心思被他壓在心底,更不會想著告知容貴妃。
「沒什麼,兒臣還有要事在身,先回軍營。」
蕭凜擱下茶盞未再停留,步子走得飛快,不多時就消失在絳雲殿。
作為蕭凜的生母,容貴妃哪裡看不出來這個兒子藏著秘密,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可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她的直覺極為精準。
毫不猶豫,她將殿內的護衛喊來,「去,跟著三皇子,看看他去了何處。」
護衛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膽顫心驚的同時又不得不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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