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姑自然交代了下去,眼看天色將晚,問道:「那公主今夜是先用膳還是等太子殿下一併用?」
彼時天階流螢吞沒昏黃色澤,檐角鍍上黑沉的光。宮人們掌起燈照亮東宮的道路,拉長的樹影影影綽綽在風聲中婆娑起舞。
「再等等。」
謝枝意想了想最後還是看在蕭灼病了一場的份上退讓一步,這一等卻是一盞茶時間,等到蕭灼回到東宮,意料之外的,他身邊竟然還多了一人。
蕭禹望著東宮中亮如白晝的燈火,又聽著林昭稟告說是謝枝意還未用膳,不由看向自家兒子,意有所指:「看來你這重傷一回,小姑娘對你的態度倒是沒有先前那麼冷淡。」
他可是記得三年前的那一次謝枝意如何毫不猶豫跪在地上,懇求天子放她離開,從始自終看也不看陰沉冷騭的蕭灼一眼。
蕭灼似乎也回想到那段過往,眼底晦暗的光融入夜色掩了過去,「兒臣早已說過阿意心中有我。」
「呵,你啊你,也不知這身硬骨頭和這厚臉皮是和誰學的。」
蕭禹說歸說,倒也記得蕭灼是如何在謝枝意面前偽裝的,念在他這麼多年依舊孑然一人的份上懶得計較。
父子二人間的談話被刻意壓低,等到謝枝意來的時候不約而同止住話頭,她未料到今日蕭禹竟然也來此,行了個萬福禮:「陛下。」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蕭禹笑著讓謝枝意起身,一旁的蕭灼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等見到謝枝意後更是險些站都站不穩,身子一歪就倒在她身上,一隻胳膊更是落在她削瘦肩上。
好在蕭灼還知道輕重,只將部分力氣壓著,並未讓謝枝意支撐全部。
「咳咳咳——」蕭灼一連咳嗽了好幾聲,等著謝枝意艱難將他攙扶著,才垂下濃長睫羽,「大抵是外頭風寒,傷勢可能又加重了。」
若非蕭禹在,謝枝意真想將他推開,而今他都主動開口,也只能硬著頭皮搭話,「我已讓廚房溫了你的藥湯,要不要喝一些?」
蕭灼自是頷首,等到林昭將藥湯端來他又做出端不住的架勢,只能凝著謝枝意溫聲說道:「不如阿意餵孤喝吧?」
身前是蕭灼烈烈目光,身後是帝王蕭禹,謝枝意不能在帝王面前拂了蕭灼臉面,只能耐心餵著。
一口接著一口,藥湯苦澀,可蕭灼看上去面色未顯半分,甚至一整碗湯藥喝完尚覺時間太短,還不夠溫存。
蕭禹簡直沒眼看,這個兒子怎的就這麼沒臉沒皮!現如今還要演這齣戲碼去誆騙謝枝意。
索性已經將該說的早就說過,蕭禹也不想留在這裡打擾二人相處,直接往寧壽宮方向而去。
蕭禹一走,帝王凜冽氣場消失無蹤,謝枝意這才鬆了口氣。
要是蕭禹再待下去她都不知怎麼辦才好,蕭灼若是更加過分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將藥碗摔到他身上。
看著蕭灼故作羸弱如沐春風的模樣,謝枝意更覺他步步相逼,轉身就要走又被他握著手腕拉近距離。
「阿意,跑什麼?」蕭灼沒想放她走,還想再多問些事情,「方才去了寧壽宮,太后可有為難你?」
第二十四章 殿下這般做值得嗎
她不知蕭灼是怎麼定義「為難」二字,不過太后倒是被容貴妃氣得不輕。
「容貴妃?」蕭灼聽完謝枝意所說的事情後不由擰緊眉宇,「她最後竟是喊你一道離開?」
謝枝意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若是先前容貴妃那麼說是因為太后的那番話,可最後離開壽寧宮的時候她分明可以自己走,何必多此一舉叫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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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絳雲殿,容貴妃打了個寒噤,總覺得是不是有人背後說她。
轉念一想又沒再深想,而是飲著清茶詢問身側的嬤嬤,「三皇子那裡可安排好了?」
嬤嬤躬身笑道:「貴妃娘娘放心,都已經安排妥當,那宮婢是個知道規矩的,這潑天榮華富貴落到她身上,開心都來不及呢!」
容貴妃點了點頭,總覺得有些遺憾,「身段好是好,就是這臉……到底不夠美。」
容貴妃本身就生的極美,宮婢的容色落到她眼中也只能勉強上乘,不知怎的,她腦海中一晃而過謝枝意的那張臉,倏地幽幽道:「這宮裡頭還是長樂公主的樣貌生得最好。」
她也不懂離開寧壽宮的時候怎麼就鬼迷心竅開口叫謝枝意一併走了,思來想去,或許正是那張臉入了她的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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