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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子……」蕭鳴吐了口血,一眼就看見他那浸染森寒陰鷙的雙瞳,早已嚇得面如土色,哭著求饒,「殿下,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錯了,我會和長樂公主道歉,我……」

「不必。」

蕭灼直接一刀捅進他的胳膊,嗜血的濃重殺意將他的臉孔變得扭曲猙獰,沐浴在黑暗中,他又往蕭鳴胸口捅去,甚至避開蕭鳴致死部位。

蕭鳴痛得恨不得現在就死了算了,直到長劍捅進他的大腿,他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蕭灼這是要慢慢折磨他,不讓他輕易死去。

瀕死的求生意志不斷掙扎,蕭鳴吐著血幾乎說不出話來,「蕭、蕭灼……我是武安王世子,我……我若是死了,父王絕不會放過你……」

他的父王可是蕭禹的嫡親弟弟,至於謝枝意不過是毫無血緣關係的臣子之女,蕭灼莫不是糊塗了竟然這麼對他!

「你以為孤在乎?」

蕭灼眼底無波無瀾,嗜殺過後心情平復許多,凝著蕭鳴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此時的蕭鳴渾身都被長劍扎穿成血窟窿,雙手被砍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活脫脫成了一個血人,若不是還有微弱鼻息恐怕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將他的皮剝了,等死透再將頭割下來送去武安王那裡。」蕭灼輕描淡寫命令,將染血的長劍收起。

林昭知道蕭灼平日手段狠戾毒辣,冷漠無情,可到底蕭鳴的身份不一般,蕭灼將蕭鳴折辱至此還要砍了人頭呈到武安王面前,此事恐怕連陛下都無法保全自家主子。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武安王到底是您的皇叔,蕭世子的身份更是不同……」

林昭想要再勸一勸,蕭灼卻勾唇冷然笑出聲,低沉幽怖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孤若是怕就不會選擇動手,去吧,此事孤一人擔著。」

蕭灼堅持如此,林昭只能歇下繼續勸阻的心思,畢竟蕭鳴都被傷成這樣,就算事後要彌補也不可能了,只能得罪到底。

僅剩一口氣的蕭鳴像條狗一樣被人拖了下去,宮人眼疾手快迅速清理過地面的血水,薰香換了一盞,幽幽淡淡蓋過濃烈刺鼻的血腥味,未多時,蕭灼已掀開珠簾來到謝枝意身邊。

謝枝意渾身無力肌膚泛著一層緋色的紅,臉色潮紅宛若夜間靜靜盛放的幽曇,從心到身熾熱滾燙,像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她雙眼迷離朦朧,目光愈發混沌不清,只依稀聽見站在榻前的那人輕聲喚了她的小字,「阿意。」

字字繾綣溫情,相思入骨。

-

「公主殿下……」

清晨鳥雀啾啾,伴著綠禾的聲音讓謝枝意不由從冗長的夢境中醒來,回想昨夜的那場夢竟是叫她稀里糊塗又夢回三年前。

那一年發生過太多事情,她也不懂怎麼又做了這場夢,似乎從蕭灼歸京以後她就被困在那三年,反反覆覆,每當要選擇遺忘卻總能在記憶深處找回過往,重新想起。

「公主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還困著?」

沈姑姑命宮婢將溫熱盥盆端進來,親手擰了帕子遞過去為謝枝意淨面。溫熱水溫落在臉龐她才驟然回神,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事。

「東宮那邊如何?」謝枝意可沒忘記自己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倘若蕭灼早一日好全,說不定她離出宮的時日也就更近些。

沈姑姑眸色微動,想著昨日林昭的叮囑搖了搖頭,「太子殿下人倒是醒了,只是身上傷勢頗重,恐怕還要公主過去照顧一二。」

謝枝意想著昨日那支箭拔出時連帶著血肉,猙獰可怖的傷口並非幾日就能恢復無礙,蕭灼始終蒼白著臉,好在一切性命無虞。

換過衣裳,謝枝意並未帶綠禾一併過去,綠禾第一次入宮對宮中路況、規矩都不熟悉,沈姑姑笑著將她留下說是要教導一二,綠禾自知宮中貴人甚多,她既作為謝枝意的貼身婢女自然也就格外特殊,假若犯了錯事說不定還會給自家主子帶去麻煩,因而綠禾自是格外感激沈姑姑的細心周全。

東宮一如既往冷清。

蕭灼喜靜,並不喜歡旁人打擾,謝枝意踩在一塵不染的白玉磚石上,林昭已行完禮默默退到殿外候著。

他們跟著蕭灼許多年,算是他的心腹,自是知道但凡長樂公主來此定要屏退眾人,留二人獨處。

蕭灼靠在床榻邊手中捧著摺子,日光翩躚順著花紋窗流瀉而下落在他如玉的臉龐,更襯得他蒼白羸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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