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瑤垂眸囁喏,「說的好像兒臣能管似的……」
劉徹失笑不語。
這可不一定,阿瑤管的事可不少。
……
定下事情後,劉瑤、劉據前後腳離開未央宮。
劉瑤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劉據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一看就知道,誰勢強,誰勢弱!
隨侍的宮人見狀,縮著脖子遠遠綴在後面,不敢打擾。
「阿姊,你等等我。」劉據跟了一段距離,擔心她走的太快崴到腳,連忙出聲。
「哼!」劉瑤腳步一頓,重哼一聲,發現前面有一個湖心亭,加快了速度,一屁股坐到石凳上。
劉據跟上去,在她對面坐下,「阿姊,阿父說的沒錯,我是太子,也應該為國做一些實事了。」
劉瑤將身子一轉,看著湖中已然敗落的荷花,如傘的荷葉枯黃殘敗,在風中瑟瑟發抖,顯得湖面更加寂寥了。
兩名內侍送上茶水,恭敬退下。
劉據拎起茶壺,冒著熱氣的茶水傾倒而出。
滿杯的茶水被送到劉瑤跟前,「阿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
劉瑤耷拉著眼皮,素手摩挲著袖擺上的紋繡,慢條理斯道:「劉據,你看湖中凋敗的荷葉有何想法?」
劉據眸光一掃,現在是深秋,湖中大片荷葉早已凋零,許多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屹立在湖中,心中頓生蒼涼感。
劉瑤:「人與草木的區別就是,草木枯萎了,蟄伏一個冬天后,待到明年春日又會復甦,可人的一生卻無法回頭,你覺得阿父現在到了什麼時候?」
劉據沉默不語。
劉瑤見狀,端起茶盞吹了吹白色的霧氣,幽幽道:「阿父現在春秋正盛,所以你放心,你的太子之位穩著呢。」
雖說古人壽命短,但是吧,大漢朝,尤其漢武帝時期,許多能臣但凡壽終正寢的,都活了不少歲數。
尋常百姓五十歲可以說自己半截身子入土,可是對於他們阿父來說,五十歲,正是闖蕩的年紀,還有一二十年可享受。
劉據心頭一跳。
阿姊話語中的「穩」,估計不是寬慰他旁人不會來搶他的位子,而是告訴他,阿父這個皇帝當得很「穩」,他要等許多年。
他的目光落到湖中的殘荷上,思索片刻,目光變得堅毅,「阿姊,我知,我成為太子,不是因為我足夠好,而是因為我是阿父與母后的皇子。」
「可身為太子,我想為大漢子民做更多有意義的事,使老有所依,壯有所用,幼有所長,身為太子,不單單是為了成為天子,我身上也承擔著國家的擔子,所以,阿姊,莫要為我擔心!」他也有自己的抱負,既然阿父給了他挑戰,他勢必要做出成就。
讓天下知道,他的太子不止是因為阿母、舅父、冠軍侯這些,他也能擔得起大漢的未來。
此話落下,亭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只能聽到秋風在他們耳旁細語。
劉瑤眉心微蹙,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弟弟有志向,她很欣慰,可是就怕弟弟太有志向,阿父不當人,全家一起遭殃。
「……劉據,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但是吧。」劉瑤捶了捶額頭,等到砸平眉心的褶皺,深吸一口氣,「好吧,你說得對!少年,勇敢飛翔吧!如果阿父難為你,大不了,我先揍你一頓!」
還能怎麼辦,按照歷史,最起碼未來十七八年,弟弟這個太子之位還是穩的,總不能讓他為了登基一直束手束腳,反正這個活也是阿父交給他的,出了事,還有他頂著。
「……噗呲!」劉據忍俊不禁,「若是被阿父聽到了,我就慘了!」
劉瑤白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還期待,我對阿父動手?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
劉據無辜:「哪敢!」
劉瑤冷笑:「信你個鬼!」
這個弟弟表面乖順溫和,看著聽話,內里也是黑心棉。
……
劉徹聽說了兩姐弟在湖心亭的爭執,呢喃自語,「不單單為了成為天子……」
太子還是和他有些生疏,最起碼這些話他是聽不到。
莫雨垂眸斂目,連呼吸都輕了。
「哈哈!」劉徹往後一靠,放聲笑道:「莫雨,阿瑤說朕現在春秋鼎盛,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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