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賦、人頭稅、徭役還只是普通百姓最直觀的負擔,至於一些地方巧立名目折騰的一些稅賦,劉瑤就不知道了。
之前擴建長安的時候,劉瑤給幹活的百姓都給了工錢,為此還被個別大臣給彈劾了,說她浪費國家錢財拉攏民心。
劉瑤知道後,大庭廣眾之下向彈劾她的官員反省,張貼了自省公告,表示一定改正。
至於那位大臣家院牆夜裡被百姓接連潑了四五日的糞水,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雖然不給錢了,但是福利可以拿到手中,也可以吃進肚子裡,劉瑤將工錢換成了日常口糧,要求每日都有葷腥,爭取吃飽,當然是以阿父的名義,天天宣揚他們陛下的仁德,這花費比之前高了些,也能理解。
為此幹活的百姓格外賣力,恨不得長安城能修的再大些,他們勞作是為了有口包飯吃,在哪裡幹活不是幹活。
劉瑤聽說這種說法後,不由得唏噓,如此「淳樸」的願望,而且大部分還不磨洋工,一個個乾的熱火朝天,一開始她以為他們只想儘快回家,後來聽到想長久幹下去,讓她汗顏,可惜她給不了更多。
徭役問題目前她沒法更改,但是「攤丁入畝」,現在倒是可以摸索實行。
攤丁入畝又稱地丁合一,簡單的說,廢除了以前的人頭稅,就是有多少地收多少稅,降低無地、少地百姓的壓力,有利於人口增長和戶口管理,能抑制土地兼併的速度。
劉徹看完劉瑤的奏疏,將其喊到未央宮,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兒,輕嘖兩聲,「阿瑤,你的奏疏朕看了,你可知,此法若是宣揚出去,你在某些人心裡可比張湯還要惡。」
「阿父,你這話可不厚道!張湯是你手中的刀,由你控制善和惡,兒臣也是為你辦事。」劉瑤撇撇嘴。
張湯幹得那些事,大部分都是劉徹的意志,若是劉徹喜歡廉潔奉公、公正無私的官員,相信張湯也願意做這樣的官,可是明顯不行。
再說比起阿父之前想出的緡錢稅,攤丁入畝不值一提。
劉徹薄唇上翹,「此法朕看了可行,朕意欲讓太子來施行,你覺得如何?」
以前他以為阿瑤只會折騰賺錢的東西,當然這孩子花錢的本事也大。
現如今,她獻上來的這個法子,對他來說,不亞於主父偃的推恩令,實乃良策。
若是能順利推行,底層百姓壓力減輕,也能抑制地方豪強。
「啊?」劉瑤愣了一下,當即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阿父,此等惠及萬民的法子,自然要你來施行。劉據……他只是太子,這事要由你干!」
拜託!她此時提出,就是不想為難劉據,這活如果落在了劉據身上,她還不如讓劉據直接攬了。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劉徹眉梢微微揚起,聲音帶著些許笑意,「阿瑤,你這般說,是看重朕還是心疼太子?」
「……自然是阿父英明神武,雄才偉略!劉據現在才多大年紀,此事他可幹不了!」劉瑤諂媚地給劉徹倒了一杯茶,「阿父,這事非你不可!」
劉徹端起茶抿了一口,不以為然,「阿瑤,太子已經成親,朕以為也該讓他為朕分憂!他都成親了,說不定他現在的孩兒已經在路上了。」
「……呃,阿父說得對,但是!但是,這做事要循序漸進,不能一下子就將如此重要之事交給太子。」劉瑤又將一塊點心放到他面前的碟子裡,討好道:「阿父,太子現在完全不能與你相比,這事就別難為他了。」
劉徹被她的樣子逗樂。
他身為帝王,自然能看出「攤丁入畝」推行過程中遇到的難處,阿瑤真是打的好算盤,不想為難親弟弟,就折騰起他這個親父了,真是厚此薄彼,不孝啊!
劉瑤見他笑了,以為他不「為難」劉據了,當即歡喜道:「阿父,憑你的威望和能力,只要政策一出,天下肯定順從,百姓也會念你的恩德。」
「呵呵!」劉徹唇角弧度加深,下一刻,冷不丁喊道:「莫雨,去請太子!」
「!」劉瑤瞪眼,愣了一下,而後眼含控訴。
面前這人就是故意耍她。
……
內侍前去喊劉據時,劉據正在與東方筠等人在校場騎射,聽聞劉徹有重要的事,他趕緊換了衣服趕往未央宮。
進入宣室殿時,就覺得氛圍不對,看到劉瑤臉色有些臭,心中猜測難不成阿父惹了阿姊,所以拉他來調停。
「太子既然來了,阿瑤,你與太子說說,願不願意干,由他選擇!」劉徹神態輕鬆,示意劉瑤說話。
劉據聞言,疑惑地看著兩人。
劉瑤撇頭,「阿父,兒臣還是那句話,太子還小,比不得你!」
「既然你不願意說,劉據就看看 阿瑤給朕寫的奏疏,身為太子,你要向阿瑤多學學,為朕分憂!」說話時,劉徹將奏疏遞給劉據。
劉瑤眼睛瞪圓。
說話就說話,不用捧一踩一。
「阿父教訓的是。」劉據恭敬接過奏疏,認真看了起來。
「嗯。阿瑤,你也學學太子,不要時不時與朕對著幹!」劉據搖頭嘆息,「你若是有太子一半省心,朕能年輕五六十歲!」
劉瑤:……
這人越來越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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