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瑤聽到後,面色一怔,看了看身邊的衛子夫。
「去吧!」衛子夫輕輕推了推她,「山上風大,穿厚一些!」
「哦!」劉瑤緩過神,與劉據一起,跟著侍中來到劉徹身邊。
「阿父!」劉瑤、劉據齊齊行禮。
劉徹微微頷首,示意他們起身。
與此同時,霍去病也來到他們身邊,依照禮官的指引登上車架,為他們御馬駕車。
此等場合,即使是御馬駕車,也是非一般人能有資格的。
車駕行到中途,就不能再往前走了,霍去病揚鞭一甩,「陛下,該下車了!」
劉徹、劉據、劉瑤下車,轉為步行。
劉瑤望著蜿蜒而上的道路,感受身上華服的重量,又看看身穿冕服、頭戴冕冠的劉徹,目露佩服,阿父這一身衣飾的重量最少也有四十多斤,不亞於重甲在身。
即使山下已是暖春時節,山上仍然春寒料峭。
尤其是穿林而過的冷風,一開始還能堅持一下,但是小半個時辰後,劉瑤覺得自己的臉都麻了。
走了這麼長時間,她是又累又冷,可是看身邊的劉徹、劉據兩人,仍然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堅持了大半程,劉瑤兩腿如同灌鉛一般,說實話,就是現代,她輕裝上陣,也不曾一口氣爬這麼高的山,更不用說她現在一身華服,步搖金釵,全身都是束縛,想要加快速度,也難啊!
劉瑤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拖後腿。
劉據察覺她的狀態,上前扶住她。
前面的劉徹什麼沒說,不過默默放慢了速度。
……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峰頂,氣溫陡然一冷,冷風變得越剛烈,袍袖獵獵作響,仿佛有許多人拽著他們的衣服往下拖。
劉瑤長吐一口氣,終於上來了。
她現在不嫌棄剛才冷了,與現在相比,之前可以說溫暖了。
禮官見她臉色微白,連忙送上斗篷。
劉據接過斗篷,一把將劉瑤裹得嚴嚴實實,對於禮官給自己的斗篷,則是被他拒絕了。
前方劉徹手持玉圭,面向祭台,行帝王禮。
劉據、劉瑤恭敬地跪拜在地。
劉徹緊接著拿出他親手所寫的告天地書,「朕劉徹……」
中年帝王聲音張揚渾厚,被烈風捲起,在峰頂迴蕩,猶如利劍,破開翻騰的雲海,直通九霄。
劉瑤抬頭仰望長空,放眼望去,破濤洶湧的雲海無邊無際,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給純白的雲海染上絢麗多姿的色彩。
滄海桑田,千年後,不知後人如何描述這一場泰山封禪。
不過無論如何,她在此次向天地立誓,有她在,不會讓巫蠱之禍發生。
即使真的要到父女決裂的地步,她也在所不惜。
就在劉瑤走神之際,登封禮結束,劉徹揮手,命令禮官退下,空曠的祭台只留下劉瑤、劉據、劉徹三人。
人一走,更顯得峰頂空曠,冷風一吹,劉瑤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劉徹負手眺望遠處雲海,挺立如松,袞袍被風鼓起,大袖獵獵作響。
「阿瑤,朕這個皇帝可否讓你滿意?」他冷不丁出聲。
劉瑤一愣,「阿父?」
劉據也是怔然,轉頭看向劉瑤,也帶著詢問。
劉徹轉身,淡然地看著她,重複了一遍,「阿瑤,你是朕的第一女,也是朕最疼愛的孩子,今日在這泰山峰頂,你可否告訴朕,你為朕、為大漢做了那麼多事情,整日防著求仙問神,你,一直在擔心什麼?朕這個君父,有什麼讓你不放心的嗎?」
阿瑤身上的奇異,自她出生起,他就看得清楚,從她懂事起,樁樁件件,歷歷在目,他能創下現如今的這番基業,離不開衛青、霍去病、桑弘羊他們,也離不開阿瑤,若是無了阿瑤,他恐怕要走好多錯路。
對於這個孩子,他珍之,愛之,對於她的小脾氣、小倔強,他也引以為傲,他養的孩子,自然與他相似,可是有時候,看著阿瑤折騰出來的那些東西,又讓他惶恐,擔心阿瑤泄露了太多,損害自身福源,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阿瑤,總讓他擔心,他一個沒看穩,就如那些歷劫完畢的仙人一樣離開人間,丟下他與子夫。
劉瑤眸光微閃,摸不清劉徹的意思,難道她什麼時候說夢話吐露了自己的來歷,還是劉徹純粹在詐她?
「阿父這個皇帝自然是好的!雄才偉略,堪稱千古一帝!」說話時,劉瑤順便還豎起了大拇指。
旁邊的劉據扶額。
阿姊,阿父既然在此時與你說這些,就是想開誠布公地說清楚,你說這些,阿父可不會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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