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留著短須的俊朗中年端坐席上,半敞著懷,單手撐著下巴,另外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兩支毛筆。
天氣熱的,讓人提不起勁,等會兒,他想辦法去未央宮,蹭蹭陛下的冰,否則這夏日著實難過。
東方朔覺得,衙門內的這些竹簡大概要等五六年後,才能換成更便宜的紙張。
「太中大夫真是清閒,」一名面白無須,眼底有些青黑的青年打著哈欠道。
「張兄這樣子,夜裡到底闖了哪家小娘子的閨閣?」東方朔一臉納悶。
他昨日看張曼還是精神奕奕,怎麼一日不見,就一副被吸乾精氣的模樣。
張曼一臉黑線,「東方朔,我還未成親,你若是壞了我的名聲,將來娶不到新婦,難道你負責?」
此時郎中令宋良抱著竹簡進來,聽到這話,笑道:「張曼,你說這話,就是有些欺負人了,咱們都知道東方朔族中並無適齡的少女。」
其實他一開始想開玩笑,讓東方朔將張曼介紹給衛家那名女侯,可是聽說衛少兒育有一子,說不定沒心思,就不給張曼希望了。
東方朔扔掉筆,伸了伸一個懶腰,「張兄,我若是對你負責了,你的名聲才是真的沒了!也別想娶新婦了!」
大漢男性之戀可不少,尤其達官顯貴之中,宣揚出去,估計有不少人信。
「?」張曼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耳根爆紅,怒吼出聲,「東方朔!」
「哈哈哈!」宋良大笑不已,「確實,確實!」
玩笑結束後,東方朔開始詢問緣由。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最近竇家與王家爭的厲害,他們爭丞相之位,為了搞政績,胡亂折騰,上面人一句話,下面的人就要跑斷腿,熬瞎眼,他為了給竇嬰尋一卷重要記錄,找了一夜,眼睛都快看瞎了,最重要的是找到了,但是竇嬰傳話說,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
最後這句話對張曼來說,算是雷霆一擊,精神氣一下子擊潰了,若不是他還有老小,真想持劍將竇嬰給砍了。
過往他不喜歡那些王家外戚,現在他十成十支持王家人當丞相,上去最好將竇嬰給砍了。
看著張曼滿腹怨氣,渾身散發著沮喪之味,東方朔算是明白為什麼他對自己剛才那麼大的怨氣。
東方朔:「你做之前,不用腦子想想嗎?竇嬰那個莽夫,要做事肯定是心血來潮,多半想一出做一出,你熬夜幹什麼,偷懶都不會,直接在館房睡一覺,就當自己在夢裡找了,怪不得年年輕輕,就這幅腎虛的樣子,在下勸你還是及早成親,小心熬幹了身子,連子女都拼不了。」
「咳咳!」宋良連聲咳嗽。
這個東方朔仗著自己娶了衛夫人的姐姐,當著他的面教下屬偷懶,當他不存在啊!
張良哀怨地瞅著他。
東方朔以為誰的腦子都和他一樣聰明嗎?
再說也不是誰都如他那樣能扶搖直上。
東方朔給他倒了一杯涼水,說起現下的朝中局勢,忍不住吐槽,「現在竇家不想著夾著尾巴做人,與王家爭的那麼狠幹什麼,還有王家,田蚡那種樣子,呼聲居然最高,王家就不能選個有人樣的嗎?」
可就是田蚡再不堪,陛下也需要扶持他打壓竇家。
張曼斜了他一眼,「是你忍不了吧!」
宋良飲了一口涼水,嘆氣道:「朝堂局勢我等就是有再多的意見,陛下也不聽。」
張曼:「咱們都看得清楚,現在就竇家與王家兩方斗,其他人不摻和,也不敢摻和,東方朔,你現在算是衛家人,剛才那話少說。」
「多謝張兄提醒。」東方朔十分浮誇的表現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宋良指了指他,「他也就信得過你我,所以才說了實話,在陛下面前,他可不是這種臉面,就是對上田蚡,他也有說有笑,一點也沒見嫌棄。」
張曼聞言,給了東方朔一個白眼,用大袖擦了擦汗,嘆氣,「你們不知道我昨夜在館庫有慘,又熱、蚊蟲又多,你們熬一夜,若不是我這幅鬼樣子,我服你們。」
宋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等到散衙時,請你喝酒,今日你嫂子買了一隻雞,這種天放不了,正好幫我減輕壓力。」
說話時,就見東方朔攏了攏半敞的衣袍,起身往外走去,立刻喊道:「東方朔,你又要去幹什麼?」
東方朔頭也不回,只是揚了揚手,「去未央宮蹭冰。」
宋良:……
張曼頓時酸氣直冒,「東方朔真是娶了一個好娘子。」
陛下跟他算是姻親,在陛下面前,比起他們,身份要更近一些。
宋良擦了擦額頭沁出的大顆汗水,嘆氣道:「咱們羨慕不來,沒有他的厚臉皮。」
「郎中令說得對。」張曼長嘆一口氣,聽著外面吵人的蟬鳴聲,「我現在就算著什麼時候入秋,入了秋,日子就好過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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