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們這一通動作,顯得我們無用了。」平陽長公主點頭,一時心情複雜。
……
容姜見這場鬧騰終於結束,輕手輕腳走到內殿。
閉目養神的太皇太后聽到動靜,出聲道:「打起來了?」
容姜:「大長公主和皇太后被曹小郎君、小公主給哄好了。」
「阿瑤也來了?」太皇太后摸索著起身。
容姜上前扶著她,「小公主才來沒多久,就與小郎君將事情解決了,平陽長公主和衛夫人現在看著有些鬱悶。他們都無法解決的事情,兩個娃娃一哄就好了。」
「唉!阿嬌既是阿嫖的軟肋,又是她的病根。阿瑤被劉陵呈上的丹藥毒壞了身子,現在人還平安回到淮南國,她當然氣。」太皇太后示意對方幫自己穿鞋。
昨日,淮南國的探子傳來消息,說劉陵在忠僕的掩護下,平安回到了淮南,淮南王劉安大張旗鼓地將人接回府,還擺了接風宴。
明廷已經給淮南王傳旨,說了劉陵所犯罪過。
就算不將劉陵押送到長安,也應該做些樣子,將劉陵關起來。
現在這樣明擺著與朝廷作對,也刺痛了阿嫖的心,所以今日過來鬧著要發兵淮南,將劉陵捉回來,給阿嬌出氣。
對於這事,她當然不會答應,大漢諸侯國不少,若是只需要處理一個淮南王,她當然會允,但是事實不是,淮南王在諸王之間也算受歡迎,她不確定處置了他,其他人會不會起連鎖反應,大漢不能再經歷一個七王之亂,對於藩王的處置要慎之又慎。
容姜蹲下身,給她穿上鞋子,「太皇太后,剛才館陶大長公主與皇太后爭吵時,奴婢聽到一件事,當時館陶大長公主知道皇后服用劉陵的丹藥時,為了教訓劉陵,也給她餵了雙倍的藥,時間也不短。」
「也吃了藥。」太皇太后呢喃兩聲,「不愧是阿嫖,居然這般處置她。」
容姜:「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淮南打探一下,看看劉陵是否也出現了和皇后一樣的症狀。」
「不用了。」太皇太后抬手止住她的聲音,「既然劉陵已經回去,那麼就是她毒害了阿嬌。」
若是劉陵老老實實留在長安,她會看在淮南王的份上,護住她,現在既然人逃了,那就將罪認了。
淮南王既然將人正大光明迎回去,她不發威,淮南王以為她死了。
容姜目光驚詫。
感受到她的目光,太皇太后吩咐道:「你去擬旨,以我的名義下旨斥責淮南王教女無方,謀害皇后、外戚。」
她的身子越發沉重,估摸著也撐不了多少時日,就再為阿嫖做最後一件事。
日後怕是沒人再如她這般寵著阿嫖了。
也讓阿嫖再痛快一回。
希望等她走後,阿嫖能學會壓著自己的脾氣,莫要再衝動了。
容姜不解,「既然太皇太后早就下了決定,為何不早日答應館陶大長公主,還讓她與皇太后鬧到了現在。」
「我要讓阿嫖明白,我已經老了,再過一些時日,可能未央宮就要換主人。可……看她今日的舉動,似乎沒有這個認知啊!」說起這,太皇太后越發頭疼。
容姜沉默:……
她覺得館陶大長公主倒不是沒有這個認知,而是知道的太清楚,所以才想著趁太皇太后還在時,能在皇太后頭上作威作福。
可惜看皇太后今日的言行,似乎也不打算繼續忍了。
「其實奴婢覺得,即使未央宮換了主人,還有陛下與皇后,館陶大長公主聰慧,只是性子有些霸道,人年長以後,大多會變得溫和,太皇太后不用擔心。」她扶著她下床,在梳妝檯前坐下,拿起木梳。
片刻後,容姜梳好頭,輕聲道:「太皇太后,好了。」
太皇太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嘆息道:「終究是老了,頭髮比草還硬。可就是再硬的草,我也想看一眼,想看看阿嫖現在長什麼樣子。」
她盲了幾十年,臨終的念想,除了大漢天下、阿嫖他們,就剩她的眼睛了。
容姜目光先是落在她無神的雙眸,然後是滄桑老邁的面龐,心中一痛,聲音微啞,「館陶大長公主與太皇太后年輕時六分相似,只不過眼睛太像文帝,否則憑藉這幅相貌,將來可是能震懾不少人。」
她家主人輔佐三代帝王,從小小的貧家女,到如履薄冰的侍女,再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之後中年失明,而後又成為臨朝太后,現今掌握天下大權的太皇太后,憑藉的可不止是相貌與幸運,心智與能力都乃世間頂級。
「哈哈哈!」太皇太后被她逗樂,擺擺手,「你這話說的,我快成老虎了。」
容姜輕笑道:「老虎可沒資格與太皇太后相比。」
太皇太后正欲開口,外面宮女出聲,「太皇太后,陛下來了!」
「哦!皇帝也過來了。」太皇太后起身,笑道:「事情都結束了,他才來,我指望他,不如多哄哄阿瑤、阿狙他們。」
話音剛落,劉徹大步進來,「太皇太后這話可讓孫兒傷心啊!」
太皇太后示意他走到跟前,大手摸了摸他的肩膀,觸手冰涼帶著濕意,心疼道:「皇帝來的這麼急幹什麼,阿嫖與王娡難道還能將長樂宮給掀了,身體要緊啊!」
劉徹笑了笑,「剛才太皇太后還嫌棄孫兒,現在怎麼心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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