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衛分六部,「蛛」掌管諸多情報,「蜂」習百工,「鷹」為暗探,「鵲」司醫毒,「狼」部人最多,司守衛之職。
最重要的是「鳳」,聽聞天盛、乾寧年間朝中只忠心於女帝的女官多出自此部,也是以往太女衛暴露在明面上的人。其餘幾部的人若要走出暗處入朝堂,也會率先被編入「鳳」。
蕭景姝以為自己會被編進「鵲」,未曾想卻直接被辛隨點進了「鳳」,其餘幾個和她一起讀了幾日書的娘子大多進了「蛛」,還有一個去了「鷹」。
此後,她甚至不用去福壽堂學醫了,每日除了讀書便是直接跟在辛隨身邊做事。
在被編進不同六部的諸人入檔分開後,她在辛隨書桌前跪辭這份差事:「節帥,我並沒有能力擔得起『鳳』的職責,我只是個普通人。」
辛隨卻道:「正是因為你這種想法,我才點你進『鳳』。其他的孩子如今會先想起自己是太女衛,只有你先想起自己是個普通人,然後才是太女衛。」
蕭景姝有些不懂,卻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辭了,多言惹人疑。
可造化弄人,這一切是何等荒謬,荒謬到她至今猶覺自己在夢中。
今日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蕭景姝幾乎是拖著步子回到山莊,發現正堂里竟已經燃起燈燭擺了飯。
蕭不言坐在方桌一側,而周武正神色凝重地站在他身邊,稟報著劍州韋貴妃的消息。
是了,他們身在劍南,這麼快便得知消息也不奇怪。
見她回來,周武很快便退下了。蕭景姝默然落座,見桌上擺了三人的碗筷,應當是她、巫嬰與蕭不言的。
蕭景姝絲毫沒有用膳的興致,沉默片刻後終於緩緩問蕭不言:「你何時知曉太女衛的?」
見她面上難掩疲憊,蕭不言親手給她倒了杯熱茶:「就在你們拿到辛芷荷包的前兩日。」
他當時在蜀州以西的邛州查探民情,發覺了辛家二娘三娘入蜀的蹤跡,跟了一程,聽到她們言談間提及回蜀州正是為了重啟太女衛之事。
所以才兵行險招,讓恰巧摻和進來的蕭景姝二人拉下了水。
「您這次可賺大了,君侯。」蕭景姝的嗓音里聽不出情緒,「也不知為何,辛節帥頗為看重我,我日後直接跟在她身邊做事了,您要劍南的消息簡直如探囊取物。」
辛隨點她的時候,她幾乎都要懷疑是自己衛氏的身份暴露了,不然怎會得如此優待?
不過暫時沒有這個可能。
「你表現頗佳,這也不算奇怪。」她沒發脾氣,蕭不言反而將心提得更高,輕聲試探:「劍州……」
蕭景姝只道:「副使辛渡親赴劍州了。」
其實蕭不言有很多想問的,可最終只道,「我明日也會啟程去劍州。」
仿佛有一根針刺透了難言的麻木與疲倦,蕭景姝的聲音聽起來終於有了些情緒:「君侯也覺得韋蘊尚在人世麼?那君侯覺得她果真育有一皇女麼?」
「我直覺她活著,不過被扔入皇陵時是否有孕還要去查當年太醫院的脈案。」蕭不言道,「先帝南下時為解眾怒,卻還顧念舊情,因此未殺了貴妃,只將她活著關進了皇陵。待到於金陵定都後再開皇陵去尋,只得一副腐爛的屍骨。倘若有人精通皇陵機關,的確可能早早將貴妃救了出去。」
蕭景姝諷刺一笑:「舊情?若真有什麼情,哪裡會任由世人攻訐其為禍國妖妃?她一個根本不是自願進宮的女子,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
若阿娘當年沒有進宮該多好啊!沒進宮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磨難,也不會有自己,更不會有那麼那麼多的人因為自己的生父是先帝餌恨自己,甚至包括自己的生身母親。
血緣,當真是這世間最不可割捨的東西。
前幾日她告知「寧芳菲」這個名字時,蕭不言就已經推測出了許多東西。他以為她初入太女衛,知曉了當年先帝宮變時的些許內幕,又乍聞韋貴……韋蘊之事,同為女子物傷其類,所以此刻忍不住落了淚。
於是他安撫道:「我總不會讓你落到那番境地的。」
——可她未出生時就身在那般境地里了,甚至如今逃脫的希望更黯淡了。
蕭景姝擦去了眼角的淚,終於轉頭看向了蕭不言。
其實如果沒有蕭不言,她們仍可能在花了節帥府的銀子後被查到,因為沒有路引戶籍被暗中注意,而後在劍州之事事發後被嚴加看管發現端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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