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考場之前,周明承就曾提醒過她要注意張峰雪,如今看來,此人真是一大勁敵。
「不過無論是平江笑笑生,或者是張峰雪,穗和私以為皆弗如周兄遠甚。」陳穗和咧嘴一笑,「會元之位,必是周兄你收入囊中。」
周稚寧搖頭笑道:「穗和,你可莫要給我戴高帽了,我可受不起。」
話音落下,二人相視一笑。
然後陳穗和轉身招了個小二來為二人斟一杯功夫茶,又繼續與周稚寧聊道:「周兄,會試堪堪結束,離杏榜公布還有一兩月光景。這段時間,你可有安排?」
周稚寧搖搖頭:「你也知道我平日生活頗為乏味,左右不過再去書齋內尋一尋有沒有趙徽的新文集。其余的,我倒是不太多想。」
「我聽說城內抱朴書齋久負盛名,齋內書籍甚多,不僅有趙徽註解本,還有幾本平江笑笑生的珍藏。不如我們去哪兒瞧瞧?」
周稚寧尚未回答,小二就道:「哎喲,客官你可別提了,近來因著這個平江笑笑生的事兒,北京城裡幾大書齋都忙活透了。」
「小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周稚寧長眉一挑,「平江笑笑生犯事兒了?」
「那可不是。」小二看瞧周稚寧是個清俊的小公子,也是心生好意想提點提點,乾脆就和周稚寧嘮起來,「你們這些書生郎沒事兒做就喜歡寫寫文章,罵罵朝廷。罵的輕還好,朝廷不管你們。但你們要是罵的重,嘿!那可就是謀反!更別說平江笑笑生居然連皇帝都敢罵。這可是謀反中的謀反!」
周稚寧與陳穗和對視一眼,雙方都能看見對方眼中的驚訝。
「而且我還聽說,她的文章就要被列為反書了。但凡是和她扯上關係的書齋、文士之類,到時候都要被抓起來嚴加審問。最近整個紫禁城的書齋都動起來了,都是要把齋里的刊印本偷偷拿出去處理掉。」
周稚寧聞言,立即想到她那天在夜裡見到的中年男人,看來他也是去處理刊印本的書齋齋主之一了。
但是平江笑笑生罵朝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以前不處理,偏偏現在處理呢?
陳穗和看向周稚寧,皺眉道:「周兄,我看這事兒里透著邪呢。」
周稚寧點點頭,「確實不同尋常。」繼而又問道:「小二哥,你可知有誰已經被官府抓去了?」
小二仔細一想,搖頭說:「那我沒有聽說。」隨即把抹布往肩上一甩,「書生郎,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叫你不要和那個平江笑笑生扯上關係。誰知道你膽子也大咧,這種掉腦袋的事情還敢細問?我連打聽都不敢打聽。」
說完,端著茶壺給下一桌客人添茶去了。
周稚寧與陳穗和對視一眼。
他倆都知道,謀反、辱罵皇帝都是兩項大的不得了的罪名,效率快一點的,那儈子手的砍刀現在都能砍得卷刃了,可現在官府連人都不曾抓。所以證明這陣仗只是看似大的嚇人,但雷聲大,雨點小。
就像是有人知道平江笑笑生總在文章之中替百姓罵權貴,所以就有人拿經營書齋的百姓開刀,故意將他們鬧騰的不得安寧,逼平江笑笑生自己露面似的。
「我估摸著,這事兒怕是有人假傳朝廷的旨意,所以不便把事兒鬧大,其目的大概也只是給平江笑笑生報個信兒,叫她知道已經有人找上她了,她該出去與露一面了。」陳穗和道。
「說是露面,其實就是投誠。」周稚寧語氣淡淡,眉目微冷。
「確實如此。」陳穗和仔細一思索,「而且對於平江笑笑生來說,她其實別無選擇。」
這種假傳旨意的把戲十分拙劣,只要是在高門大府里待過的,都不難看破。但偏偏這種把戲又正好用來對付平江笑笑生,因為平江笑笑生是以站在百姓的一邊痛斥朝廷而出名,天下文人志士也因此才推崇她。如若百姓因她一人而變得飲食不寧,住宅不安,而她自己卻長久的不出面,那她以後怎麼還有臉面為百姓高談闊論?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陽謀。
陳穗和看得透,周稚寧自然也明白。其實早在她對朝廷口誅筆伐那一刻開始,她自己也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那些蠢蠢欲動的權貴,和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總有一方會要和她算個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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