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口信是蟬衣所傳,在銀蛇巷裡把你打暈的人也一定不會是蟬衣。這人將你放在火災現場,勢必就是要讓你背負縱火殺人的罪名。」
季窈認同點頭,看向杜仲說道,「那這個人也就是杜家縱火殺人案真正的兇手。他選中商陸,到底是蓄謀還是偶然?」
「皆有可能。」杜仲眼中映照出油燈里幽微的火光,邊思考邊說道,「若是蓄謀,多半是商陸這幾日不知在何時何地將兇手得罪,他便趁你落單之時假傳口信將你騙至杜家宅院附近,將你打暈,成功將罪名嫁禍於你;若為偶然,那蟬衣將你喊過去,可能只是為其他原因,不過正好這戶人家被兇手盯上,欲殺人放火,他便將正好出現在附近的你打暈,將罪名嫁禍給你,一石二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將商陸打暈之人,和縱火殺人之人,一定是同一個人。」
說到這他站起來,兩道劍眉蹙起,眼中浮現擔憂的神色。
「若是前者,那這個兇手尚可以從這些時日你們在渠陽城中接觸過,甚至不小心得罪過的人之中找到;但若是後者,恐怕這個人就很難找了,因為你不過是他隨手在附近亂抓的一個替死鬼。」
這方面商陸倒是回答得斬釘截鐵:「我能得罪誰?我一個賣笑為生的小倌,到哪兒都是笑臉迎人。若是問到人家覺得厭煩,我甚至還會掏出些散碎銀子賠給人家,絕對不曾與誰紅過臉、吵過架。」
那可就不好辦了。
「燒死的杜家娘子和她孩子你認識嗎?」
「之前衙差拿著畫像來給我的時候我就說了,根本就沒有見過,更惶談認識。」他哭喪著臉,滿腦子漿糊似的,「真是不知道招惹到了哪路神仙,非要置我於死地……」
看季窈和杜仲都站了起來,赫連塵也跟著站起來。商陸這才注意到身邊這個陌生的面孔,蹙眉凝他道,「你是何人?為何能跟著掌柜和杜郎君進大牢來看我?」
「我是……」
原本「赫連塵」三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他側眸看季窈和杜仲臉色凝重,想起他們之前約好的事,又只能把這三個字咽回肚子裡,悻悻然說道,「我是南風館新來的跑堂小、小陳。」
「跑堂?!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要你這個跑堂做甚?」淚水包在眼眶裡,商陸看向季窈的眼神可憐極了,「掌柜你不要我了嗎?」
季窈簡直想抽他的嘴巴子:「他就只是臨時做幾天,手腳不快、眼神不好,長得也不如你好看,哪裡能比得上你?如今當務之急是先救你們脫罪。」
從大牢出來,牢頭身邊的捕快遞來一份卷宗。
「這是方才你們向縣丞大人開口要的卷宗,大人吩咐這東西你們不能帶出去,且在此處看完就擱下罷。」
季窈等人在進入大牢與商陸碰面之前,先去到渠陽縣丞張大人那裡拜會,同時遞交了京墨和嚴煜的拜帖,是以他們才能在這渠陽官府里出入自如。
據官差在滅火之後所做調查,銀蛇巷杜家起火事件在傍晚約莫酉時前後。杜家家主是個鏢頭,這段時日隨貨物入京,恰好不在家中,家中只有孫夫人和他們六歲的孩子。
鄰舍蔡嬸在起火之前看到孫夫人領著孩子從他家門口過,詢問之下得知母女二人那日是去到城中集市置辦一些衣裳、筆墨紙硯,好在入秋之後送孩子到附近女夫子創辦的義學學堂里學認字和古琴。
酉時左右火從杜家正屋中燒起來,將當時在屋內的孫夫人和她女兒活活燒死。潛火兵將火撲滅之後查看現場,初步估計是房中有木柴或者木炭的燃燒引燃房內竹簾、紗帳等易燃物引發此次大火,因房中發現多個起火點,所以才判斷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而非走水,孫夫人和女童的屍體鼻腔和肺部已經被煙燻得漆黑,判斷是在里面掙扎許久。與其說她們是被活活燒死,不如說他們是被濃煙嗆暈過去之後才死在火場之中。
商陸被發現的地點剛好在正屋門口,潛火兵和附近鄰舍帶頭闖進來的時候他剛甦醒過來,手邊放著火摺子和一些用以引燃柴火的木炭,這些東西也同樣在房內找到。原本他極力否認,縣丞也認為他既然放了火,自然就沒有必要守在門口等官差來抓他才對。
可是在商陸昏倒的地方還掉落了一根屋檐下的木橫樑,判斷他有可能是在縱火的時候不小心被掉落的橫樑砸中才致昏倒,沒能及時逃脫,加上在對他進行檢查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確實有被鈍器砸傷的痕跡,所以才執意將他看作嫌犯關押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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