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窈食指摩挲著下巴,想到一個人,「岑半春啊!她肯定知道,走咱們去牢里問問她。」
「慌什麼?」杜仲一個側身站到她面前,一堵人牆似的擋住她面前陽光,「他白天還是胡見覃,這會兒要麼在牢里哭天搶地,恨自己身體裡另一個岑半春的靈魂殺了尤伶,要麼就在尋死覓活,說什麼也不信自己睡著之後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你這會兒去能見到她嗎?」
對哦,岑半春只在入夜出現。
自從杜仲將赫連塵放跑以後,京墨已經許久沒有同杜仲說過話。今日聽他勸阻,知曉他是好意,京墨輕抬眼皮,淡然從杜仲臉上掃過一眼,順著他的話說道,「對,你且好好休息,吃點東西。再說要進大牢找人問話可不是易事,你總要給我點時間打點關係。」
季窈不以為然,「這有何難?我找嚴煜支會一聲便是。」
這下杜仲的怒火又燒到她臉上,「蟬衣是南風館的人,她師父師娘是渠陽城人,怎麼都和官府扯不上邊。你若真心想幫蟬衣,我勸你不要太早驚動官府。」
嘿她這個暴脾氣。季窈雙手叉腰,長伸脖子,快要把臉懟到他面前,「我怎麼不是真心想幫蟬衣了?就你會說話,就你有腦子,我這個掌柜也讓給你當好不好啊?」
最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
杜仲眼中浮現一抹淡笑,「樂意之至。」
「呸,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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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亥時,夜寐森森。
南風館打烊之後,京墨帶著蟬衣、季窈和杜仲,四人一同來到大牢,透過鐵欄杆看見干稻草堆上那個雙手雙腳被粗繩捆綁的消瘦人影,心頭一時感慨萬千。
「為何要綁住他?」
李捕頭一邊開鎖,把牢門打開,一邊說道,「他想自盡。嚴大人吩咐了,尚未完全結案定罪之前,不允許他自盡。」
鐵鏈晃動的聲音十分突兀,地上躺過著的人聽見聲音睜開眼,從地上爬起來看見蟬衣,虛弱乏力道,「令舟哥哥?」
他又變成了岑半春。
站著的四個人簡單交換眼神:當年之事,由季窈去問更好。
岑半春聽了半晌,疑惑不解道,「你們說這些做甚?」
季窈蹲下身將她扶到草堆上坐好,稍稍替她整理衣衫,「你那天可有發現,到府上來給岑老爺祝壽的賓客之中,有誰與雪雲師父和他夫人起過衝突,或者對他們表露出惡意的人?」
「這些瑣事我怎麼會……」她抬頭看見面前四人表情肅穆,一身黑衣的蟬衣眼中更是說不出的悲傷與克制,便復低頭又沉思起來,「我記得,爹爹曾說過,雪雲師父是渠陽城眾多武林高手之中,武功最高的人,且德高望重,為人正義,還專門收養無家可歸的孤兒做弟子,教他們功夫,是渠陽城裡人人敬仰的前輩,所以大家都對他恭敬有加……」
目光下落,她陷入回憶之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著季窈道,「……對了,午間用膳的時候有人和他們在花園裡起了爭執,不過吵架的不是雪雲師父,是他的夫人華娘子。」
蟬衣的師娘?
季窈忍不住又湊近些,追問道,「誰?是誰和華娘子起了爭執?」
岑半春眼神閃動,似乎連她自己也有些不確定,「好、好像是個小孩。」
第173章 彼時故人 「快讓我親一下。」
小孩?
「看上去約莫多大年紀?你不認識嗎?」
岑半春搖頭,「十一二歲罷,雖然那時我也不過才十四,他卻看上去比我瘦小很多……好像是從外頭看見有壽宴,趁亂溜進來的。華娘子抓住他偷拿東西,可他非不承認,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所以華娘子讓他把東西歸還,然後提醒他幾句就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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