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我。】
「怎麼能不擔心呢?」她扶著桌邊坐下,目光在他臉上打轉,「岑半春這副樣子被抓走,你應該很難受吧?我看你情緒一直不好……可是她的話,勾起你傷心往事了?」
若岑半春於他只是個普通人,他完全沒必要為了她的事茶飯不思。季窈一向不是拐彎抹角的人,問完即刻住口,靜候他的反應。
蟬衣靜靜地看著季窈,好像在確定她眼中的關心與擔憂是否乾淨純粹。片刻後他靜默垂眸,提筆寫道。
【她口中那場壽宴,是她爹岑老爺的生辰宴。岑老爺是個極喜熱鬧之人,每年生辰都會宴請渠陽城中各幫各派的武林高手。自打我被師父、師娘收養開始,年年都跟著去吃飯。也是在那時候,見過幾次岑老爺的女兒岑半春。她那時年方十四,躲著她爹帶我們喝酒、打拳,我不勝酒力喝不過他們,就極少參加,因此也有幸躲過幾次長輩們的斥責。】
聽上去很美好啊。
她的目光在信箋和少年臉上來回掃視,試探著開口,「岑娘子的死確實令人嘆惋,可那也是她和胡見覃兩個人之間的姻緣糾葛,非旁人能左右。如今他們二人的魂魄合二為一,與胡見覃是懲罰,與岑半春也是一種成全。你不必太過傷心……」
他卻閉著眼睛搖頭,片刻後緩緩睜眼,另換一張信箋寫道。
【我是因為想起,三年前岑老爺壽辰的那個晚上,朝央門突發大火。我的師父、師娘也是在那個晚上葬身火海。】
「海」字寫到最後一筆,已然用盡他最後一絲力氣,墨點沁透紙背,在潔白的信箋上暈染開來。
曾經無數次帶給蟬衣歡笑和美好回憶的生辰宴搖身一變成了自己最親之人的忌日,任誰也接受不了。
季窈看他執筆的手微微發顫,知曉他情緒處於失控邊緣,趕緊伸手將筆奪過來,按住他手背以示寬慰。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罷,誰都不想的……以後你師父、師娘的忌日,我都給你放假,讓你回渠陽,好好陪他們說說話……」
蟬衣卻置若罔聞,一把從季窈手裡拿過筆又蘸墨寫來。
【今日聽岑半春提起那天我喝酒嗆到一事,我這才想起,那天生辰宴上,其實我師父和師娘都已經遇到過不尋常的事。】
他寫完立刻抬頭,帶著祈求和渴望的眼神看向季窈。
她立馬湊過去開口念上一遍,雙目瞪大,「何事?」
【生辰宴在中午,他們吃罷飯後就圍坐在一起聽戲。那戲唱到一半,我師父和師娘的衣裳突然從背後燒了起來,幸虧當時人多,兩三下就將他們衣角上的火苗踩滅,猜測只是誰不小心打翻了燭台。那時候我還同師弟們在岑家花園裡玩耍,直到傍晚跟著師父師娘回落雁谷的時候,在路上看到師父衣服後腰上有燒焦的痕跡才知道。如今想來,可不就是一種徵兆?】
季窈看完直起腰身,漠漠然來了一句,「咱們在一起這段時日,破了這麼多案子。事到如今,你還相信鬼神之說?」
當然都是人為。
蟬衣聽完這話立刻激動起身,與季窈無言對視一番後,她知道他正在努力說服自己,接著他又低頭開始書寫,只是這一次他寫得很快,字跡潦草到難以辨認。
【掌柜的意思是……】
「大白天的點什麼蠟燭,還好死不死剛好燒著你師父師娘的衣裳。我看,你師父師娘的死,背後還藏著其他秘密。」
這一次蟬衣再也忍不住,目光中盛滿暴戾與仇恨,起身奪門而出。這時剛好南風館其他人都在大堂和二樓忙活著,準備晚些開店,見蟬怒氣匆匆而來,打招呼也不回應,京墨瞧出他不對勁,趕緊上前拉住他,「怎麼了這是?」
季窈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不該如此直接告訴他自己的猜測。提裙追到大堂,看見大家都攔著他終於鬆一口氣,趕緊上前道,「你這麼衝動做甚?報仇嗎,還是尋找真相?那要去何處找,又該去找誰呢?」
蟬衣此刻被仇恨情緒控制,哪裡聽得進去這些,雙眼猩紅止不住就想往外跑。京墨催動內力直接遏制住他雙肩,追問起來龍去脈。
「掌柜說的沒錯,蟬衣你現在必須冷靜下來。我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當時事情發生時相關的人來問上一問,等摸到背後隱情的邊之後,才能知曉你師父師娘的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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