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哎。」季窈氣得一跺腳,轉身使出輕功噌噌噌上到三樓,片刻再從圍欄處跳下來之時身上不但多了一件黑色斗篷,頭上也戴著斗笠,「如此便不會引起注意了。李捕頭,我們走。」
「不准!」
杜仲再一次伸手抓住季窈手腕,嘴裡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不准去見他,不要去見他。
女娘目光澄澈,用力甩開他的同時,聲色明亮,帶著不容置喙的爽朗,「放心罷,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商陸幾人端著飯菜從後廚走出來,只瞧見杜仲一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大堂。他盯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一點點握緊,好像那裡與她觸碰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他哪裡是怕她給自己惹麻煩。
第160章 案中藏案 杜郎君要離開,你快勸勸他啊……
還是那間熟悉的審訊房。
季窈摘下斗笠自門外走進來,瞧見嚴煜還如同前幾日那樣一身官服坐在桌內,只不過面前跪著的人變成了通判周正仁和身邊一個穿著囚服的男子。
神域之中,通判這一職位相當於府之副職,表面上說是矮知府一等,實則與主官並無上下級之分,甚至在監察督辦一責上能起到監督知府、知州的效用。可惜他並無實權,在民生一事上不能違抗主官,加上周正仁此人平日裡仗著嚴煜事事親力親為,樂得做個閒散小官,所以如今被逮到逮到犯錯,跪在嚴煜面前連頭都不敢抬。
見季窈進來,嚴煜眼中微光閃動,冷峻表情稍稍緩和,示意她到一旁太師椅坐下,同她溫聲講來。
原來這幾日察覺出周正仁狀態有異,倒像是對花魁被殺一案尤為上心之後,嚴煜就一直派李捕頭找人悄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昨夜亥時四刻,正值大牢兩隊獄卒交班,全部都堆在門口脫、穿官服,取、帶佩刀之際,隨便找了個由頭獨自一人進到大牢里,說是有話要問一個因打家劫捨入獄犯人的話。門口負責監視周正仁的捕快意識到他此舉另有目的,在大牢門口蹲守片刻,果然在約莫兩盞茶功夫之後等到一身穿尋常百姓布衣的人低著頭從大牢里走出來,當場被捕快逮住又押起來。
接著大牢里傳出聲響,像是有人在裡頭叫喊說丟了人犯,他這才押著犯人重新回去,看到周正仁一臉錯愕,指著捕快和他手下抓住的犯人顫抖不止,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別提多難看。
獄卒們說他們換好衣服戴好佩刀,剛走進大牢就聽見周正仁在最裡面大喊,說什麼來人吶、出事了,於是所有人徑直穿過門口直接往最裡面衝過去,全然沒有注意到逃脫的犯人此時就蹲在門口轉角的角落裡,等他們全部衝進去之後,自己立刻拐過大門就溜了出來。若不是門口還有個捕快,犯人此刻恐怕早已逃之夭夭。
最開始他還強撐著妄圖敷衍過去,直到牢里聲響驚動牢頭和其他官兵,以「有犯人從大牢逃脫未遂」之名上報到嚴煜這裡,他才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遮掩不過去。
「那牢門上的鎖明顯是被硬物砸斷,可犯人被關在裡面,根本無法接觸到石塊、刀劍,再加上他套在囚服外這件不知從何而來的布衣,周通判你私自放走死刑犯人,協助他逃出大牢一事證據確鑿,不容你抵賴。快說,你為何要將他放走?」
嚴煜疾言厲色,一拳錘自在面前黃花梨木桌上,震得面前跪著的兩人皆哆嗦一下。
周正仁嚇得抖若篩糠,支支吾吾半天,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
「回嚴大人,是……是我昨夜進到大牢之後,正在此犯人隔壁找犯人問話,誰知他突然從旁邊掐住我的脖子,威脅我不放他出去,他就要掐死我,所以我才、我才……」
「你真當本官三歲孩童,好騙得很?」嚴煜斂神起身,將桌上一疊寫滿蠅頭小字的信箋扔到他面前,「周通判,你我共事算起來也兩月有餘,怎會不知我查案從不分白日黑夜?我已連夜派人去到你府上,將你近日所有接觸之人的名單都一一調來,其中就有你身邊這位死刑犯的娘親莫氏。她來找你的目的想來並不難猜,所以你如今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將她兒子放走,其背後的原因想來也並不難猜吧?」
少年郎一個轉身,眼神如劍似刀,凌厲地刮在周正仁身上,「說,那莫氏到底拿住你什麼把柄?你近日對花魁一案如此上心,又是否與那尤伶被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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