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著頭,面朝杜仲胸膛睡得正香。臉有一半藏匿在黑暗之中,顯得恬靜而溫柔。側頭的動作露出她纖長白嫩脖頸,杜仲看她後頸窩處他之前蠱毒發作之時咬出的牙印還隱約可見,目光變得幽暗。
略轉換姿勢,杜仲單手將熟睡的少女摟在懷裡,另一隻手從樹上解開拴馬的繩子,隨後雙手托住她,踮腳抬步使出輕功,一個凌空騰起穩穩落在馬背上,抱著季窈慢慢往回走。
也不知道她睡得迷迷糊糊夢見什麼,伸手要麼抓一下杜仲的衣裳,要麼伸出舌頭舔一舔嘴唇。頭頂月光疏離,郎君心情還算不錯,直到懷中少女閉著眼睛突然笑了一下,哼哼唧唧兩聲喊了句「嚴大人」,杜仲嘴角笑容瞬間消失。
季窈在夢裡睡得正香,嚴煜遞來的雞腿她還沒啃兩口,夢裡頭突然天旋地轉起來。接著她被猛的上下顛簸弄醒,發現自己被杜仲抱在懷裡,騎著「碧蹄」正奔馳在寂靜無聲的龍都城中。杜仲揮鞭加速,馬兒發瘋似的狂奔,季窈整個人呈半躺倒的姿勢被不斷拋起來又落下,被面前人硬邦邦的胸膛撞的鼻子生疼。
「杜仲你有病啊啊!!!」
兩人一馬一路疾跑回到南風館後院,牽馬進門,京墨披著外衫,手持燭盞迎上來。
「今夜可還順利?」
「嗯,小孩沒事兒,莫子衿的骸骨也找著了。」季窈打著哈欠走進來,看京墨鼻子微微動兩下,一副略帶嫌棄的表情,她順勢低頭,才看見自己渾身沾滿雜草枝葉,裙擺以下滿是泥土,髒得不成樣子。
可她真的太困了,這個時辰了還要燒水沐浴,簡直就是要她的命嘛。
看出她的不情願,京墨低頭淺笑。
「沐浴的水都燒好了,掌柜先去罷。」
「好啊好啊,謝謝你京墨。」
季窈正邁步準備去房中拿衣物,被杜仲一個箭步攔住,低頭看她,「這下不覺得與幾位郎君同住,是個麻煩了?」
嘖,這話是嚴煜說的又不是她說的,他這個人真是記仇。
伸手把他推開,季窈已經沒心情也沒精力再同他拌嘴,「再吵我就把你的洗澡水也全部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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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雖然疲憊,心裡倒始終惦記著第二天杜娘子夫婦的堂審。加上昨夜救回去的男童情況尚未知,卯時三刻不到季窈就強撐著睏乏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聽著窗外鳥叫蟲鳴聲下床洗漱。
珍哥兒最近經常飛出去同其他鳥兒打架,回來的時候身上偶爾禿上一塊,一抖翅膀羽毛就撲簌簌往下掉。所以這幾日季窈出門之時便將它強行鎖在籠架上,只有她回來的時候才會放它在附近遊玩。金哥兒入春之後長勢喜人,粗了一圈也長了一圈,最近喜歡睡在季窈腳邊,冰冰涼涼的,每次她睡相不好把腳露出來的時候,一碰到它就又立刻縮回被子裡。
粉紅色的鸚鵡像是感知到主人起床,從唯一半開的窗戶飛進來落在季窈梳妝檯上,嘴裡念念有詞。
「好熱鬧、好熱鬧。」
季窈一邊穿衣裳一邊看它,笑得明媚,「什麼好熱鬧,你又去何處湊熱鬧了?」
「砍死人、砍死人。」
什麼?
嗅到一絲不好的氣息,季窈顧不上梳頭,披散著頭髮推門出來,在大堂里看見京墨同商陸、三七和蟬衣都在門口看熱鬧。少女擠開他們站到最前頭,看見一隊官兵神色匆忙從簋街跑過,一路往東邊去,接著李捕頭帶領一隊官差騎馬飛快地從南風館路過。站在兩邊的百姓議論紛紛。
「怎麼了這是?」
京墨眸光轉暗,沉默許久後緩緩開口。
「城外村民報官,說是昨晚聽見鄰舍夫妻倆拌嘴,接著男人突然發瘋把夫人亂刀砍死後逃跑了。」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說那家人最近才死了小孩,叫小果兒。」
第111章 替罪羔羊 可惜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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