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喜鵲面具的男人領著他們到中間,離表演台約四五排距離的位置坐下。還沒等她看清身邊人是否都已入座,木樁上所有燈盞突然一一熄滅。如雷的歡呼聲中,帶戰馬面具的男人將一隻巨大的火盆推至表演台正中,場內一下子亮堂不少。
他身後跟著一個同樣帶馬面具的綰髮女人,臉側耳垂上兩顆淡紫色南海珍珠璀璨奪目。她牽著兩匹高大的駿馬一同出場,向四面看客略行一禮後,兩指彎曲呈圓形置於口中吹響口哨,兩匹駿馬隨即聽令發出愉悅的嘶鳴,打個鼻響向兩側散開,隨即走上舞台正中兩塊巨大的木板之上,開始表演。
先前推火盆的男人在一旁打鼓,綰髮女人則稍稍後退,站至兩匹駿馬中間開始吹走豎笛。
聽見這美妙樂聲的同時,兩匹駿馬前肢伸長,後肢彎曲坐下,一低頭將地上兩隻金酒杯銜於口中,接著抬起頭來,隨著鼓點節奏有規律一下下甩尾、點頭,不斷將杯中清酒灑出。
打鼓的男人高聲唱和,「駿馬送風,酒祝吉祥!」
說完,鼓點戛然而止,所有馬兒仰頭將杯中剩餘酒湯一飲而盡,更加歡快地隨著笛聲表演起來。
「好!」
南星也是第一次看蹀馬表演,被兩隻馬兒精準的節奏感震驚,跟著周圍看客止不住地叫好。
一曲奏畢,綰髮女子一個口哨將馬兒喚到身前,翻身上馬。接著馬兒開始繞場奔跑,女人則開始白表演獨站雙馬、馬上倒立等等高難度動作,加上駿馬身披錦繡、鬃束彩繩,奔跑起來最是好看,贏得看客掌聲不斷、喝彩不止。
下一個節目散樂,七八個頭戴黑熊面具的人手持不同樂器進場,最後果然還跟著兩隻足有一人高的黑熊。它們頭戴氈帽,身穿紅色短甲,說不出的滑稽與憨厚,一隻熊手裡拿著鑔,另一隻則拿著沙錘。
鼓點起,奏樂聲,這是一首來自安西的民謠。領頭人一邊唱歌一邊拍響手中手鼓,腳下還不忘隨鼓樂聲歡快起舞。
身後兩隻黑熊笨拙地打擦、搖晃沙錘,同時目光也呆呆地看向領頭人,儘量跟上他的節奏一同舞蹈起來。
一片歡快的鼓掌叫好聲中,搖沙錘的黑熊約莫是走了神,沙錘一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領頭人只回頭看來,身子舞蹈不停,手鼓聲不斷。站在身後的人立刻抬腿狠狠踢向黑熊,後者從鼻腔里發出類似哀嚎的聲音後,笨拙彎腰,摸索好一陣才將沙錘撿起。
台上看客絲毫沒有被這一點小插曲影響心情,仍聚精會神地觀看著表演,只有季窈看著那只黑熊呆笨的眼神,漸漸沒了興致。
接下來空中雜耍、虎鑽火圈,好戲連台。一個頭扎雙髻、身量看著至多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面上帶著鸚鵡面具走進來,她展開雙臂,肩上到手臂兩側各站了三隻鸚鵡,帶口中哨聲響起,六隻鸚鵡立刻朝著看客飛去,展翅的同時,在眾人頭頂擺出不同的造型。
「仙客們今日臨門,吾等備感榮幸,吾這六隻鸚鵡亦是如此,」說著她攤開手心,將六枚純白色的香囊展示給看台上看客們,繼續道,「接下來它們會各自選擇一名仙客,將此物贈予他,仙客們若是想得到它們的青睞,可將身上閃亮的金銀珠釵略搖晃起來,好吸引它們的注意。」
此言一出,看台上諸人立刻取下身上金銀珠寶拿在手中搖晃,企圖吸引鸚鵡的注意。
京墨低頭訕笑,俯身到少女耳邊輕聲道,「我倒是見過,有雜技藝人專門訓練聰慧的鸚鵡,以此計騙取看客手中財物。」
原來如此,人還真是邪惡,竟利用動物斂財。
季窈正癟嘴,對於此行的期待又少一分。
趁眾人揮舞手中金玉,小姑娘趕緊以口哨聲將鸚鵡召回,一一將香囊掛在他們脖子上以後,又降將之放飛。
眾人看著頭頂帶奇異香味的香囊,揮舞金玉的動作更加賣力,卻不料六隻鸚鵡在帳篷內盤旋片刻,全部朝著季窈飛過去,落在她肩頭、手臂和膝蓋上。
「啊?」
這、這是做什麼?她身上可什麼值錢的物件都沒有!
季窈趕緊捂住耳朵,生怕它們將自己耳朵上戴著的耳墜取走。
這可是她從赫連塵那個地窖里拿出來的上好翠玉,當時給她打首師的師傅說了,拇指大小的一塊翠玉就值五百兩呢!
「我沒錢,你們找別人去。去、去。」
季窈晃動胳膊、大腿,鸚鵡們卻紋絲不動,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之下,它們挨個低頭,將身上香囊的繩子叼在嘴裡,略以埋首將之取下,便落入季窈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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