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此刻躺在靈堂前生死未卜的女兒才是一切悲劇的開端,又轉向朝著季窈撲過來叫喊道:「你胡說!我女兒怎麼可能會殺她親大哥?那硃砂也許是她去到工匠房裡無意沾染上的也未可知,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斷言她是兇手!」
原本此事到了現在,眾人承認她的果斷,一切就算塵埃落定。但眼看著二夫人不相信,季窈雖然不願意這樣做,卻也不得不這樣做。
她緩步走到尚在昏迷當中的商雪詩身邊,將手伸了過去,又收回,眉目間皆是不忍與猶豫,
「還有最後一項鐵證,你們要看嗎?」
第52章 水月玉觀音 「窈兒打算如何獎勵我?」……
申時過後,濃霧漸起。
就和當初季窈第一次與南星走下馬車,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靈堂里昏暗無光,僕人們自覺拿來火摺子將堂中各處燭盞一一點亮。
季窈在丫鬟素玉的幫助下,將商雪詩衣襟撩開,露出右肩肩頭,隨即又拿來薄被與她蓋至胸口,將其餘裸露的皮膚盡數遮掩,才允許眾人圍上來。
燭火映照之下,昏迷的女娘右肩肩頭上三條方向一致的抓痕顯然才癒合不久,傷疤顏色還很深。季窈回憶起當初給她們檢查身體的時候,不由得心頭一陣唏噓。
「那日吊橋斷開的時候,二夫人下意識倒在商雪詩肩上。原本這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引起她當時極大反應。現在想來,有可能那時就是二夫人不小心碰到了她肩頭被商懷書抓傷的地方,才會讓她疼痛難忍,露出那樣的表情來。後來她為了不讓我繼續檢查她胳膊以上的皮膚,故意將手背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弄傷,加上當時我喝了二郎君下在我碗裡的迷藥,腦子也不甚清醒,於是就被她這樣糊弄過去了。想來二郎君你遭這些罪,原也不冤。」
到底他倆誰害了誰,如今早已說不清。
二夫人潸然涕下,伸手輕輕撫摸商雪詩的臉,聲音微弱道,「為何,你為何要這麼做啊?」
季窈抬眼看了一眼二夫人,眸色裡帶著深深的冷漠,「大郎君那晚其實並不是去到管家房中,而是到你房裡去了,對嗎?」
啊?這又是她從哪裡看來聽來的?
眾目睽睽之下,二夫人錯愕不已,臉上淚痕都顧不及擦,只呆楞著從貴妃椅邊上站起來,眼神閃爍。
「此……此話怎講?」
「我記得你曾經說起,你房間窗戶上不知道被誰額戳破一個小洞,當時你還懷疑是二郎君派人暗中窺伺你。非但如此,你的房間距離管家也最近。大郎君被殺那晚,他若在管家房中與之發生爭執,僅一牆之隔,你不可能完全沒聽見,但你卻直到阿豹說起此事都絕口不提,唯一的解釋就是,大郎君與管家發生爭執的地方就在你的臥房。至於管家為何在你房裡,想必也不需要我明說。
他撞破你們二人的齷齪姦情後,定是說了什麼威脅的話,引當時躲在門外的商雪詩聽到了,她才會對大郎君起了殺心。」
說完,她又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展開來看正是商懷書死那日,放在他胸口上的懺悔書。
「這上面的字體,我已經到大郎君房中翻出他往日的墨寶與之對比,發現字體風格與力道截然不同。當時管家定是認出了這是商雪詩的筆跡,才會急著開口山莊,替她隱瞞。至於他為何要說謊,想必也不用我多做解釋。
當初阿豹點破你與管家的姦情,她的反應卻十分平靜,顯然早就知曉此事。可見當時就是她戳破你房間窗戶在門口偷聽到了什麼,才會決定動手將大郎君殺掉。」
聽到這裡,二夫人已經泣不成聲,雙腿發軟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以袖遮面失聲痛哭起來。
「他發現我與老李的事情,也知道雪詩並非老爺親生,所以威脅我,要我在他繼承家業之後,將雪詩許給他做通房丫頭。他甚至還說,要是我們母女倆能好好伺候他,他也許會考慮將來給雪詩妾室的身份。如若我不同意,他便將我和老李的事情說出去,等我浸了豬籠、丟了性命,雪詩一樣遲早都是他的人。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該直接將他一剪刀捅死,雪詩也不至於現在變成這副模樣……」
腦海中,商懷書醜惡的嘴臉又一次浮現,引得季窈下意識皺眉。
既有了這層殺機,那商雪詩殺人就不單單是為了二夫人,也是為了她自己。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商懷書想來胡作非為,好色貪財,但眾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會把主意打到自己妹妹和庶母的身上。
季窈轉過身來,意味深長地看著商懷墨,「所以,你以為大郎君的死代表著家產之爭的開始,殊不知他只是為了自己的慾念付出代價!你若沒有起歹念,沒有用自己齷齪的思想去揣度他人,根本就不會有後面一系列的悲劇發生!你還是商家家常的支配者,是未來迷望山莊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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