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帆沉默了幾秒,匕首一轉挑開了那刺客的衣衫,又將那刺客翻了個面。
果不其然,和君九塵說的一樣,那刺客左肩後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
接著,江予帆又去看了其他的屍體,也都是如此。
一個兩個是巧合,這麼多,可就不是了。
這些屍體早就檢查過不知道多少次,君九塵並不覺得能發現什麼新的問題。
可突然,君九塵聞到了一股如有若無的香氣,似乎,是在那名剛死的刺客身上傳來的。
狐疑地俯下身聞了聞,君九塵表情漸漸變得凝重。
這是雲淮花的香氣,而整個皇宮之中,只有大皇兄那裡才有雲淮花。
若非他天生嗅覺敏感,還真就發現不了這香氣,也難怪裴紹欽之前匯報時,並未提起過此事。
君九塵想過那些個兄弟想要他死,卻始終覺得對方只敢趁著他在皇城外時製造意外,沒想到竟然已經膽大至此,是真當他發現不了嗎?
「殿下。」
江予帆對著幾個刺客的手研究了好一會兒,突然喚了一聲君九塵。
君九塵恍然回神看過去:「嗯?」
「這些刺客,是西雲國的人。」江予帆十分篤定。
君九塵心下一驚,連忙湊了過去:「怎麼說?」
「殿下請看,這些刺客的食指上都有隱約的淺色印痕,這是長期佩戴某種帶有鏤空花紋的指環留下的,被指環覆蓋的地方,長期見不到光,自然比其他位置的膚色要淺,只是他們刻意做了模糊處理,所以不仔細看的話,不容易發現。。」
江予帆說著,又用匕首的尖端在那刺客的手指上描摹了一下花紋的輪廓:
「在下曾多次和西雲國人交手,不會認錯,這種花紋的指環,只有隸屬於西雲國皇室的死士才會佩戴。」
「……」
君九塵聽了江予帆的話,思緒更亂了。
皇室死士經過嚴苛殘忍的訓練,甚至可以說已經喪失了自己的思維,除非是皇室的命令,否則不會做多餘的事。
西雲皇室的死士去過大皇兄的住處,只能是受命於西雲皇族。
難道……大皇兄,暗中和西雲皇室有往來?
若是如此,護送國禮一事,斷不能交由大皇兄來辦。
據他所知,所謂的國禮並非只是單純的代表兩國邦交的珍貴禮品,而是一個「把柄」,一個足以威脅兩國安危的把柄。
否則,以父皇和西雲國皇帝的多疑猜忌,怎麼會完全放下過往芥蒂結盟?
只有拿捏了對方的軟肋,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才能高枕無憂。
比起一紙盟約的信任,他們更相信威脅,只有威脅方能讓人忌憚。
倘若大皇兄與西雲國皇室暗中勾結,那由大皇兄一方的人護送國禮,難保他們不會在國禮中做手腳,好讓西雲國皇帝在將來的某一天,以「國禮有異」的藉口,發兵北邙。
在君九塵憂心忡忡的時候,一旁江予帆的神色也是變了又變。
這些有著相同傷疤印記的刺客來自西雲國,那有著相似傷疤的他呢?
雖然他身上傷疤的位置和這些刺客並不同,但形狀卻是一致的。
難道……他也來自西雲?
還有,那晚同他交手的刺客,也叫他「江予帆」。
原身的名字同他是一樣的?這還真是巧了。
所以……他這些年遍查原身消息無果的原因,是因為查錯了地方?
若原身真是西雲人,他現在卻成了北邙的暗衛首領,這叫什麼事兒啊……
兩人各懷心事,又將這些刺客仔仔細細檢查了個遍,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了,這才打算離開。
只是在走到門口時,江予帆突覺一陣暈眩,本能地伸手扶了一把房門,卻不想力道要比他認為的大了些,弄得那房門哐的一聲。
君九塵本還沉浸在刺客和大皇兄的事情中,聽到聲響下意識回頭,就看見江予帆小幅度地踉蹌了一下,連忙伸手扶了一把:「你怎麼了?」
「……沒事。」
江予帆用力眨了眨眼,視線很快恢復清明,仿佛方才那一瞬間的天旋地轉只是他的錯覺。
難道是最近熬得太狠了,沒休息好?
「孤看你是太累了,給,醒神的。」
君九塵從袖子裡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打開塞子遞給江予帆。
一股清冽的香氣幽幽襲來,江予帆的確舒服了不少,卻遲疑著沒有接過。
這太子……對誰都這麼和善嗎?還真是一點上位者的架子都沒有。
君九塵見江予帆沒接,還以為對方是在防備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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