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雄父和雌父。
……哦,是父親和母親。
只有他,也?只有維恩。
他虔誠地吻了吻魏邈的臉頰,微微笑了起來。
如果按照這個種族的說法,他是魏邈的女友,也?是他的「妻子?」,還是唯一的正房太太。
——儘管這個稱呼,即使在深夜,也?從來沒有聽過魏邈啟口。
他的雄主這五年表現得如此自然,以至於他從未有過任何這樣?荒謬的懷疑。
如果不是抓到第二位同種族的人,他甚至不會知道。
沒關係。
奧蘭德在心裡說。
他琢磨著這個陌生的稱呼,一直到能夠熟練地在心裡念出來正確的音調。
他會安安分分地守好「妻子?」這個身份,絕對不讓雄蟲丟臉。
懸浮車在行駛了二十分鐘後,終於停下,魏邈懶洋洋地睜開眼?,奧蘭德已經抱住維恩,替他開了門,似乎遇到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對方的眼?睛不自覺地彎起:「萊爾,我們到了。」
魏邈站起身,右手揣進兜里,「嗯」了聲,彎腰下了車。
他們一起走?進電梯裡。
市中心一直到這會兒,還燈火通明,兩?畔燈紅酒綠,魏邈側眼?,問?:「想吃什麼?」
幼崽並不太需要專門的照料,可以獨自睡眠。
第68章 廣藿烏木(二)
公寓的燈「啪嗒」一聲打開, 魏邈示意奧蘭德先進去,空置的房間?多?多?少少都有味道,好在這兩天添置家?具, 蟲進蟲出, 味道淡不可?聞,顧及著維恩,奧蘭德輕聲問:「您還買了沙發?」
和最初的空曠相比,這間?公寓仿佛改頭?換面了一般。
雄蟲顯然花了心思布置。
理論上?, 奧蘭德應該是魏邈的房東,此刻卻?侷促地站在玄關的一隅, 懷裡抱著幼崽, 沒?有他發話, 便站在原地等著,眉眼卻?看不到任何不滿, 仿佛規行?矩步的上?門婦,看著委實有點兒可?憐——這多?少摻著點兒誇張的表演性質, 魏邈只?是瞥了眼,就做出判斷。
也許幾天前對方私闖民宅的記憶才是夢幻泡影。
他挪開視線, 似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道:「沒?有準備多?余的拖鞋, 直接進來?吧。」
奧蘭德抱著維恩,良久, 才低低應了一聲,他走進魏邈的臥室, 裡面全套的頭?盔、手柄和遊戲半身艙堆放在陽台上?,還沒?有拆封,幾套光碟擺在床頭?柜上?, 他警醒地一一翻過去,各種類型都有,沒?有一張三?俗的。
床已經鋪好,一朵向?日葵抱枕擺在床上?,奧蘭德將維恩細緻地擱在床上?,聽到幼崽迷迷糊糊地不放手,喊:「……雄父。」
奧蘭德攏下眼,他心情頗佳,將幼崽擱在柔軟的被褥里,難得?平和地回答:「雄父就在客廳。」
魏邈將門口的密碼重置,才走進房間?,奧蘭德半跪在地上?,將幼崽擱在被子外面的手塞了進去,慢吞吞地站起身,說:「您想吃什?麼?」
「看周圍有什?麼。」魏邈靠在牆邊,神態懶洋洋的,目光落在維恩身上?,「附近都是小館子,能接受嗎?」
這話也就是客氣客氣。
奧蘭德如果想去頂樓的餐廳,太大費周章,他就恕不奉陪了。
婚姻過了時效,他的耐心自然也隨著關係的結束而告罄了一部分。
奧蘭德彎起眼睛,矜持地頷首。
這是奧蘭德生平第一遭坐到一家?半新?不舊的平民館子裡,沒?有寬敞的會廳,也沒?有侍奉的傭蟲,這個時間?點沒?幾位食客,只?有機器蟲奔波傳菜的響動,他緊挨著魏邈的右手邊坐下,脊背挺得?端直,下巴繃起,露出些真實的、侷促的神色。
魏邈點了份洋蔥湯,一小份煙燻三?文魚,兩份金槍魚蔬菜沙拉,他把菜單遞過去,問:「還要什?麼嗎?」
奧蘭德柔和地道:「已經夠了,我聽您的安排。」
他對食物並不熱衷,晚上?鮮少進食,更別說凌晨這個時間?節點,但陪雄蟲吃飯,儼然又是另一個概念。
奧蘭德平日裡的穿搭色系穩妥、保守,衣領嚴嚴實實地遮住脖頸的蟲紋,深藍的條紋領帶打理得?一絲不苟,是周身唯一的亮色。
和休閒的環境多?少有點兒格格不入。
魏邈「嗯」了一聲,將勾選過的菜單放到一旁的機器蟲的旋臂托盤上?,冷不丁的,機器蟲的面部突然彈出來?一條滾動的字幕:祝兩位先生約會愉快:-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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