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私底下是否有所偏向,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皇帝突然病了,還是在處理朝政耗費了太多精神,不慎受涼後病的,還病到不能視朝,又命人加強皇城戒備,這就讓朝臣們不得不思量。
昨日裴鉞歸家,昨天夜裡點燈到夜深的宅院可頗是不少。
甚至有人連摺子都寫好了,就等著今日當面上本,請求皇帝早立儲位。
說句該掉腦袋的話——這次只是生病以至於不能視朝,下次萬一一病......以如今的局勢,這朝中恐怕立即就要亂起來。
不過,聖天子果真是智謀如海,目光長遠啊!
今日這聖旨一出,陛下已有意立儲簡直是擺在檯面上的事嘛,就不知哪位王爺有這樣的福氣了。
這人摸了摸袖裡藏好的摺子,一邊與同僚閒談,一邊漫步長長的宮道中,朝門口的侍衛遞了個笑臉,混不在意侍衛詫異的眼神。
——這侍衛又怎能明白今日發生了一件什麼樣的大事呢?他只要站好他的崗就是了。
六部衙門都在皇城中,閣臣們辦公的地點卻是在宮門內,以便隨時與皇帝交流。
而今朝會散去,各閣臣回辦公地點的方向自然也不與眾人同,除了首輔一出殿門就被內侍請去面聖,剩下六位閣臣前前後後,也自然而然分出了親疏遠近。
明家女如今是章家婦,明尚書與章尚書自然要比旁人更親近,此時也就落在眾人身後。
章尚書身在刑部,也練就了一張不苟言笑的威嚴面孔,如今這張威嚴面孔上微顯愁意,面孔的主人也長長嘆了口氣:「還是親家你好福氣。」
這次六部之中唯吏部與禮部沒有皇子來觀政。
章尚書領著刑部尚書的銜兒,雖不怎麼管具體的事務,刑部若是有什麼大事自然要以他的意見為主。且他在刑部之中自然有些門生故舊,而今來了位觀政的燕王,難免擔憂這位天潢貴胄會不會引發什麼風波。
明尚書微微一笑:「禮部向來循舊例辦事,明年又是春闈之年,小事鍛鍊不到,春闈又是國之大事,陛下自不會把人放到我這裡來。」
至於吏部,地位超然,連吏部尚書都有個「天官」的稱號,讓皇子去吏部觀政就更不可能了。
這話兩人心知肚明,章尚書也不過是白抱怨一句,不至於真就應付不了,在親家跟前嘆一句也就到此為止了。
倒是有另一件事,章尚書覺得還更要緊些,輕咳一聲,話還未出口,先有了三分笑:「親家,你又要做外祖父了。」
明尚書果真是又驚又喜,竟是拉著章尚書止了腳步,兩人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站定,渾不在意前面已有人轉頭來看。
「元娘有喜了?多久了?」話至一半,轉喜為憂,「元娘年歲可是不小了,如今有喜,身體可還好嗎?」
章尚書自知這位親家是個看重兒女的,以往長媳有孕,明家就十足重視,如今也不覺明尚書這番情態有何不妥,只一樣樣答道:「昨日請了大夫,說是已有月余,一切都好。」
正說著,登時懊惱,「拙荊叮囑過,說是未至三月,不許我往外說的。」
給明尚書一個嚴肅的眼神:「萬萬攔住親家母,暫且別往我府中送禮物,好歹等到了日子再說。」
明尚書已經知道了,章尚書根本不指望他瞞著明夫人,只好亡羊補牢。
明尚書喜中含憂,恨不得現下就去親眼看一看自己的長女,哪有心情理會上一刻還相談甚歡的親家,已是大步流星,拋下他往前走了。
待至門前,掀簾而入,卻見戶部錢尚書正在堂屋中喝茶,見了他,點頭示意,卻是好奇問道:「禮尚面容光煥發,可是家有喜事嗎?」
以閣臣之貴重,在宮中也不過是據有這一座小小院落,也需兩人共用這三間房。明尚書入閣最晚,繼承上一位尚書的屋子,正是跟這位戶部錢尚書共用。
錢尚書年長他十余歲,亦是早他兩榜登科,說來奇怪,各自在中輾轉數十年,還真沒什麼交際,只不過同朝為官,知道有對方這個人罷了。
如今有了同屋的情份,明尚書聞言微微一笑,聞言點頭:「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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