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最好只是為了方便。」馮吉故意用陰陽怪氣的語氣,拖長了尾音。差點招的秦常念又來打他。
馮吉在府中待了四天,日日也跟著秦常念和隗絮一起做木雕,只不過他對這類手工活沒多大興趣,而且秦常念和隗絮兩個人討論得有來有回,一起雕同一塊木頭,倒顯得他有些多餘。一塊那么小的木頭,還需要兩個人雕,擠都擠死了。馮吉坐在一旁,邊轉木頭邊想道。
他走的那一日,秦常念送他到門口,左顧右盼也不見隗絮來:「隗絮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嗎,還是忘了你今日走,要不要喊他一下,與你告個別?」
馮吉笑著搖了搖頭:「他怕是不太情願送我的。」
秦常念歪著頭,正對他話中的意思不解,馮吉又實在按耐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好奇地問道:「之前一直都沒機會問,你和隗絮兩個人進展到哪一步了?」
「啊?」秦常念更加困惑了。
「難道你喜歡的是那種風花雪月式的感情,整天一起鋸木頭就夠了?」馮吉見她迷茫的樣子,大膽推測,「不過隨你們開心就好,畢竟兩情相悅,可是世間最難尋之物。你這麼快就尋到了,也算是老天垂憐、幸事一樁了。」
秦常念聽得腦袋都頓住了:「等一下等一下!」她仔細理了理馮吉話中的意思,掐了一下馮吉的胳膊。
馮吉立馬彈開:「你這老喜歡動手動腳是怎麼回事。」
「你誤會啦,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師徒關係,頂多算是我在府中無聊、一起作伴的朋友,我們之間並無男女之情。」秦常念認認真真地解釋道。
走廊側方,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豆粥,準備送過來給秦常念嘗的隗絮,手臂一抖,整個碗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第20章 變故 禍福相依、愛恨同源
「啊?」這下輪到馮吉嚇了一跳。
「真的,你誤會了。他說他對我只是對學生、對大小姐的關心,我對他……」秦常念頓了一下,很快又接著說道,「我對他,現在亦只是朋友之心,並無其他。」
馮吉在腦袋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兩人相處的日常,無論是做木雕時靠在一起的頭,還是吃飯時隨便一個話題都能聊得開懷,亦或是什麼都不干,看著彼此的眼神,都不像是這種普通的關係。他疑惑地說道:「可是……你們兩個那麼親近,不像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常念打斷了:「你也說了,我們倆是親近,不是親密。只不過他在這裡當質子,無所事事,討好我也能讓他的生活過得舒坦些;我是被父親嚴格教育的鎮北將軍府大小姐,生活平淡,他的到來正好帶來了新鮮。我們都有各自的煩惱,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聽到這裡,隗絮的眼眶整個紅了,他覺得自己這些天的信念都崩塌了。失望、悲痛、震驚、無奈,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形成名為「感情」的海浪將他吞沒。
「許多人都會混淆習慣和喜歡,有時候互相依偎在一起確實可以取暖,可那只是冬天裡為了生存的手段,那不是喜歡。我分得很清楚,我對他的確有感情,可那份感情是依賴。」秦常念用平淡的語氣娓娓道來,她的敘述中沒有摻雜太多的感情,似乎在講述一件別人的事,冷靜到近乎冷漠。
可那麼平靜的語氣,卻將隗絮釘在了那裡,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動彈不得。腿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幾步,他不得不抬手撐住牆面,才能勉強維持站姿。
你對我,從來都沒有喜歡嗎?
那日之後,隗絮忽然就不再來和秦常念一起做木雕了,秦常念還特意去找過他好幾次,他不是稱病閉門不見,就是躺在床上裝睡。弄得秦常念也沒有法子。
秦常念甚至不解,她覺得人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轉性,就算是沒興趣了,也該有個過程,不可能前一日還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討論新的雕花方式,後一日就厭煩到不想再看一眼。不知怎的,她對隗絮不來雕刻這件事情異常介懷,原本一拿起銼刀就能心無旁騖、好像進入另一個世界,現在卻連著好幾天因為隗絮的事情無法集中,她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他為什麼不來了。
這日,秦常念終於在隗絮用膳之前堵住了他,單刀直入,切入話題:「你為什麼不來雕刻了?」
隗絮沒說話,只是凝視著秦常念的臉。他面無表情,沉穩得像是大海的深處,雖然看起來讓人覺得平靜,內里卻有數不清的波濤洶湧。
秦常念盯著他看了一會,覺得他哪裡變了一些,不僅嘴唇有些蒼白,連眼睛也有些紅腫,她微微皺了皺眉:「你的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所以沒來嗎?若是身體不舒服便不必勉強,找大夫看過嗎?大夫怎麼說?」
她的問題一串接著一串,可隗絮今日的耐心好像很有限,他甚至不想聽完秦常念的問題,很快開口打斷:「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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