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明明說的是威脅的話語,卻含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讓李權執覺得有些不寒而慄,一時間沒說話。
李欲挑了一下眉,上下掃視了李權執一遍,轉身離開了。
李權執在李欲這裡受了氣,一回到瑞王府,就將門口的花瓶砸在門上,把下人們嚇了一跳,都屏住呼吸。權貴就是能壓死人,更何況是流著天家血脈的尊貴皇子。他們生怕自己也如這花瓶一樣,李權執一個不順心,就將他們捏死。那對他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
李權執看著碎了一地的花瓶殘渣,眼神忽然亮了起來,他蹲下來,撿起一片碎片,捏在手裡大笑:「哈哈哈哈堅硬的花瓶擺在桌上,難以敲碎;但若是把你扔到地上,我用不著吹灰之力,就能請人來幫你收屍了。」
他握得太緊,瓷片將他的手劃破,殷紅的色滲了出來,有幾滴滴落在地板上,暈染開。
第19章 親密 這是你我一起做的第一把劍,我定……
過了元宵,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隗絮本以為兩人的關係會回到從前,甚至更近一步。
起初的一個禮拜,秦常念仍然躲著他,見到他的時候也不主動搭話,隗絮還以為是她覺得那日醉酒,丟了面子,不好意思見人,便也隨著她。只是常常手工雕刻些覺得她會喜歡的小玩意、照著書做些好吃的給她送過去。
「子秋,你說隗公子為什麼總送東西給我?」秦常念又一次收到隗絮遣丫鬟送來的木雕的一把劍,拿在手上把玩。那劍只有半個手掌的大小,沒有多精緻的雕花,也沒有多獨特的外形,仔細看去,還可以見到許多修改時留下的印記,不難看出這手藝人也不甚熟練。
的確,隗絮在北涼的時候不曾做過這些工藝品,是這些日子不能教秦常念練劍,秦常念也被秦遠嚴格禁止私下練習武藝,怕她會無聊,新學的。
「而且還做得這麼丑。」秦常念不免有些嫌棄。
子秋在一旁沉思了一會,回答道:「也許是隗公子知道大小姐對於這些小玩意頗有研究,特來向大小姐請教的。」
「是嗎?」秦常念一聽便來了精神,她在府里無聊的時候總喜歡鑿木頭玩,久而久之,倒也玩出了點心得,「沒想到我都這麼出名啦?連隗公子也要來向我請教。」
她仔細一想,子秋說的確實有道理。木劍的做工一看就是新學的,隗絮的技術顯然不如她。他也常送些零嘴過來,想必是不好意思白要她教,給的報酬吧。
「真可謂是天道好輪迴啊。」秦常念拿著那把小木劍在手掌上轉了一圈,盯著它笑了,「也有我做你老師的一天。」
於是秦常念拿了銼刀、尖尾刀,將那劍的細節做了修改。將劍柄修得細長些,劍鋒修得凌厲些。趕工了三個晚上,好不容易改好了。秦常念雙手張開,靠在椅子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她倒也不是多麼勤奮刻苦,畢竟這些詞與她都沾不上邊;也不是對雕刻藝術有多麼驚人的熱情,畢竟她能堅持一直喜歡的事情只有美食和武功。
她趕著做完的原因很簡單,其一,想在隗絮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耍耍威風,只用三天便能做到如此程度,他一定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其二,自己當了他那麼久的學生,被他管、被他折磨,現在有翻身的機會了,秦常念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爽,簡直是一刻也忍不了,迫不及待就要行使這一份權利。
秦常念裹了個披風就往隗絮的房間跑去,亥時,隗絮的房門被扣響。
隗絮來得有些慢,秦常念差點都要在門口大叫他的名字。
「何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隗絮一邊開門,一邊問道。聲音沙啞且帶著些懶意,應當是已經睡下了。
他一開門,看見秦常念站在門口,驚訝地連瞌睡都不見了:「是你?」
「不能是我嗎?」秦常念朝他調皮地一笑。
她周身在月暈下散發出暖黃色的光,讓隗絮覺得很溫暖,呆在了原地。他不禁在想,若是攬住了她,也算是抱到了月亮吧。
「還沒睡醒嗎?幹嘛發呆,先讓我進去吧。」秦常念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隗絮這才回過神來,借著月色,他注意到秦常念穿得單薄,趕緊撐著門,讓到一旁,要秦常念進屋。
秦常念一進屋,把披風脫下來,單手遞給隗絮,然後以一個自認為很霸氣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隗絮將披風掛好,走過來。就看見秦常念輕描淡寫地將那把木劍拿出來:「喏,給你的。」
隗絮接過那把木劍,尺寸比例變得更協調,上面的花紋也變得更精緻,細節處的一些鏤空剛好蓋住了他先前反覆修改留下的痕跡,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去設計、修改。隗絮抬起頭,驚訝地看著秦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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