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 徐妍惶恐不已,聲音虛弱,氣息不足,「蘇小姐來此,是我宋府的榮幸…… 咳咳……」
璃月當即打斷她的話,「夫人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此次登門,是因為我在魏氏醫館遇見了杏兒,見她被醫館的夥計驅趕,我想為她治病。」
「只是她一心想要將我引到你們的宅院,我這才來到了這裡。」
跟在幾人身後的杏兒,原本無神的眼眸中竟亮了幾分。
璃月見狀,眉眼越發柔和了,「杏兒很聰明,她是想讓我來為你治病。」
「咳…… 咳咳咳,蘇小姐折煞我了……」 徐妍情緒激動,又咳嗽起來,「我這病算起來已經有十年之久了。看遍了京城的醫師,都說沒救了。今日…… 咳咳…… 今日竟讓蘇小姐登門治病,實在不該。」
璃月朝著她搖了搖頭,「夫人先別說話了,可否帶我前去您的臥室,我好為您診脈。」
徐妍:「好。」
一路往內走去,璃月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庭院裡,青石地面落滿了塵埃。能看出昔日繁華的花圃,如今只剩下殘枝敗葉,花朵早已凋零。角落的魚池,池水渾濁,池邊的怪石也被灰塵覆蓋。
按照靜書所說,那茶韻軒為各大官員提供茶葉來源,應該不會連看家護院的人都請不起才對。可一路走來,再沒見到什麼人。若不是有徐妍幾人在,她還以為這是一座荒宅。
璃月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視線從扶著徐妍的丫鬟身上掃過,聲音略顯嚴肅地問道:「此處只有你們主僕三人?」
那丫鬟竟自發地接話道:「小姐有所不知,老爺怕人多了會擾了夫人的清淨,想讓夫人好好養病,所以這才不再雇用護衛。」
聽到這話,璃月特意望向她。只見她頭上梳著的髮髻比杏兒的複雜許多,還點綴著細緻小巧的髮飾,身上的衣裳也是柔軟細膩的布料,手上更是戴著翡翠手鐲。
乍一看,還以為是誰家的寵妾呢。
璃月微微皺眉,問道:「你是?」
她笑得諂媚,回道:「奴婢鳶兒,陪伴夫人已經十年之久了。可不是杏兒那丫頭,才來兩年,還是個啞巴。」
「是嗎?」 璃月挑了挑眉,「倒是沒見過丫鬟的裝扮比主子還貴重的。」
徐妍多年病臥床榻,早就不再施紅妝,與那鳶兒站在一處,更是顯得素淨瘦弱。
璃月不管她臉上的表情有多複雜,看向徐妍道:「還有多久到?」
「前方就是了。」
剛一踏入臥室,比徐妍身上更濃郁的檀香香氣撲鼻而來,璃月的眼眸自然而然地看向床頭那嬌小的香爐。璃月的眼皮不安地跳動了幾下。
徐妍見她不動,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熟悉的香爐,疑惑地問道:「那是我夫君為我特意買的香爐,蘇小姐可是覺得有何處不妥當?」
璃月搖著頭收回視線,輕聲道:「沒,我只是隨意看看。夫人可先在桌子邊坐下,我即刻為你診脈。」
隨後又看向靜書,「你去將窗戶打開。」
徐妍的臥室中,雕花的木窗緊緊閉合著,將外面的光線與微風全然阻隔在外,使得整個屋子顯得昏暗而沉悶。也正因如此,那股香氣便一直瀰漫在屋內,難以散去。
璃月在桌子邊緩緩坐下,將蘇沐風送的藥囊從腰間取下,輕輕放在一旁,接著伸出手搭在徐妍的手腕上。眼中凝重之色愈發濃郁,視線甚至掃過焦急的杏兒與一臉漠視的鳶兒。
隨後,璃月看向似乎並不抱什麼希望的徐妍,緩緩說道:「脈象虛浮且紊亂,氣息微弱至極。再看你的面色晦暗,唇色發紫,此乃中毒之跡象。」
看到徐妍的睫羽微微顫抖,璃月又繼續說道:「如今,你的心、肝、脾、肺、腎皆已受到損傷。心脈虛弱無力;肝失疏泄之能;脾失健運之功;肺失清肅之職;腎氣虛損嚴重。」
「你必定是長期接觸了某種毒物,毒素日積月累,才會深入臟腑之中。」
璃月收回搭在徐妍手腕上的手,突然望向那鳶兒,冷聲道:「靜書,將她綁了,帶去大理寺!」
靜書當即行動,迅速抓住正莫名想要往外跑的鳶兒,「小姐,抓住她了。」
「只是,抓她做什麼?」 靜書疑惑地問道。
徐妍也滿是疑惑地看了過來,璃月沉聲道:「這屋內的香氣,初聞之時,似乎有一縷熟悉的檀香氣息,醇厚而沉靜。可細細分辨之下,卻能察覺到一股淡淡的澀意與辛辣。」
「這與巫國的幽夢香一模一樣。」 璃月看向徐妍,「何為幽夢香?一旦長期燃燒,人便會熟睡過去。起初,你是否以為這香效果不錯,能助眠,於是常常使用。」
「可到後來卻越來越依賴,卻不知裡面摻入了烏頭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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