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如他所願停下腳步,卻並未轉身看他,又聽見:
「我魏氏醫館在京城存續多年,自然有其特定的規矩與考量。每一個決策、每一條規矩,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豈是你三言兩語便可輕易否定。」
「是嗎?」璃月緩緩轉身過來,神色不卑不亢看向他質問道:「先生既然覺得我所言片面,那敢問先生,究竟何為醫道?」
「醫者,理應懸壺濟世,把救人放在首位。不應區分貴賤貧富,對所有人都應一視同仁。」
「然而貴館卻依據權勢劃分病患,這難道是醫道應有的作為嗎?倘若所有醫館都如此行事,那天下病患又該去何處尋得救治?」目光如炬般銳利地看著他,言辭犀利。
魏程原本還準備駁斥一番,可當他的目光落在璃月的面容上時,眼神瞬間凝固。
眼前這個女娃娃,神韻之間,竟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驚人地相似。
「阿嵐……」
璃月以為自己聽錯了,眉頭緊鎖,滿臉疑惑地望向他。
就在這時,靜書悄悄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小姐,這是魏程魏先生,魏老的兒子。也是夫人幼年時與之曾有婚約的那個人。」
是他?
那個讓母親備受非議,還自詡深情、不願娶妻的魏程?
璃月對他的印象頓時又差了幾分,不願再與他多費口舌,毫不猶豫便轉身道:「靜書,我們走。」
「別,阿…… 阿月?是阿月吧。」
璃月毫不理會身後傳來的聲音,拉著啞奴繼續往外走。
……與此同時,在醫館二樓的一間診療室內,房間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壁龕,壁龕處設置了一扇覆蓋著一層薄薄紗網的小窗。
立於壁龕之前的男子身著一襲黑色長袍,透過那小窗,靜靜地看著璃月離去的背影,目光灼灼。
「大人,傷口差不多處理好了。」
在沈瀾之身後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刀疤臉男子。
他的上衣被解開,左臂與上身皆纏著厚厚的繃帶,大片的鮮血已然將繃帶染紅,僅餘一口氣虛弱地躺在那裡。
倘若璃月此時在此處,一眼便能認出這便是寶相寺內的綁匪頭子。
沈瀾之收回視線,微微側身斜靠在窗邊,「說說吧,你可知道是誰想要殺你?」
語氣雖平淡,卻仿佛有無形的壓力向李九涌去。
李九的面上閃過一抹猙獰之色,「還能有誰?我們被你們抓住了,那些人自然是想滅口。」
「哦?」沈瀾之神態悠然,「你倒是說說,那些人是誰?」
「這……」李九眼珠微微轉動,「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瀾之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卻依舊不動聲色,「什麼條件?」
「饒我一命。」
依昭國律法,掠賣人口者,首犯處以絞刑,從犯流放三千里。若是拐賣多名孩童者,無論首犯還是從犯,皆判處絞刑。
李九乃是這伙綁匪的頭目,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沈瀾之神色漠然,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你若是能說出些有用的消息,或許可以功過相抵。」
「真的!」 李九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說道:「那些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他們以信和我們往來,要求湊齊二十個孩童後再以信聯絡他們,屆時他們會派人前來接人。」
「信?可是這個?」 沈瀾之從袖中拿出一張粗布紙,優雅地將其展開,卻是一片空白,毫無內容。
李九先是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紙是這樣沒錯,只是左下角處應有一抹淡淡的狼印。」
他努力回憶著信的細節,「當初這信是莫名出現在我們門前的,細細的麻繩將其捆綁,我們還道是誰。看完才知是要定下人讓我們給他送去。詭異的是,那信打開後剛看完內容沒多久,上面的內容便消失不見了。」
沈瀾之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又是如何取得聯繫的?」
李九連忙回答,生怕回答慢了會惹得沈瀾之不快,「是碼頭,清平嶺外百里處有一條廢棄碼頭,那裡平日裡無人經過。」
「對方說了,若是湊滿二十個孩童,便可在碼頭處的廢船上綁上紅綢,屆時,對方會以黃綢替代,第二日便可將人一併帶過去。」
李九一口氣說完,緊張地看著沈瀾之,「我知道的都說完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沈瀾之冷漠地移開視線,「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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