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心裡「咯噔」一下,心說糟糕,要進入這麼煽情的環節了嗎?
司亭此刻需要沈驚的撫慰,沈驚對此心知肚明,但是他做不到。
沈驚知道自己並不是那種活力滿滿積極樂觀的小太陽,他的能量很小很低,全部用在了俞晝身上。
除了俞晝以外的其他任何人,在他面前流露出「我需要你」的訊號,只會讓沈驚感到負擔。
沈驚掐著手腕,避開司亭的眼神:「司亭哥哥,我要回去了。」
司亭繼續說:「我沒想到她會嫁給阿晝的父親,她給阿晝當媽媽的樣子特別像一個合格的母親,她沒這麼對過我。」
沈驚坐立難安。
司亭緩緩吐出煙圈:「很多人追我,我也談過很多段戀愛,但我還是覺得挺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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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啊,長得帥又有錢還有戀愛談,還給他孤獨上了。
沈驚實在受不了了,一口氣說道:「我爸是做皮肉生意的,我出生在貧民窟,沒人看得起我,都說我是髒東西,我爸當著我的面接客,我經常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要是我爸接不到客人,他就打我,逼我也去站|街。」
司亭愣住了,菸灰落在地上。
「我比你慘多了,」沈驚就是不樂意說這些事情,比慘他就沒輸過誰,「你那有什麼的,不就是你媽不愛你爸嗎,又不是你媽殺了你爸。你媽和你爸結婚又離婚,多正常啊。我和你說啊司亭哥哥,還好你爸媽離得早,要是擱現在,還有離婚冷靜期呢,要離不離的,想離又離不掉,你得更難受。」
他語氣老成,輕而易舉的就消解了司亭心頭堆砌的鬱氣。
司亭笑了起來:「小神經,被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我在給自己加戲?」
「本來就是,」沈驚被凍得把臉縮在毛領里,「你們這些公子哥,命已經很好了,知足吧你就。」
頓了頓,沈驚問:「你能聽懂倒裝吧?」
司亭爽朗地大笑:「能聽懂。」
沈驚點點頭,比齊明旭強,齊明旭聽不懂。
司亭和沈驚沿著來路下山,沈驚坦白:「司亭哥哥,其實晚上我和我哥哥吵架了,我為了氣他,才和你出來的。」
「猜到了。」司亭說,「我不在乎你為什麼找我,是我就行。」
沈驚:「......」
得,下次還是找齊知舟吧。
「司亭哥哥,我不和你談戀愛,」沈驚把話說開了,「你也不要喜歡我了。」
司亭看著沈驚,英俊的眉眼間寫著柔情:「這你說了不算。」
沈驚頭疼:「那隨你吧,你以後和別人談戀愛的時候又有得說了。」
原生家庭悲慘,還悲催的受了情傷,這人設太時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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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開回別墅,沈驚哆哆嗦嗦地下車,太冷了。
司亭為他摘下頭盔:「沈驚,我想了想,還是喜歡你,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沈驚很不耐煩:「你趕緊走吧你。」
沒想到司亭被下了逐客令,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明天來接你上學?」
「有病啊,」沈驚罵他,「明天元旦,學校都關了,上個屁。」
司亭說:「我還以為能騙到你,明天把你帶走。」
沈驚太無語了:「司亭哥哥,你不會真把我當傻|逼吧?」
司亭笑著發動摩托車,離開了。
沈驚在門口踟躕了會兒,腳尖踢了踢地面,不知道怎麼面對俞晝。
唉,先前氣俞晝氣爽了,現在又煩了,還得他來哄。
他長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剛要輸入密碼打開雕花鐵門,門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回來了?」
沈驚一愣,循聲望去,大門邊的迎客松旁站著一個人,身形高大修長。
沈驚試探著喊道:「哥哥?」
俞晝從迎客松後走出來,手裡拿著一條圍巾:「沈驚,你忘了戴圍巾,冷不冷?」
他還穿著居家服,連一件外套都沒有披。
沈驚立即小跑到俞晝身前:「你怎麼在這裡?」
俞晝的笑容溫文爾雅,他將圍巾圍在沈驚的脖子上:「我擔心你著涼,給你送圍巾,沒想到你已經走了。」
「那你就在這裡等我?」沈驚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一直等到現在?」
俞晝低下頭,鼻尖蹭著沈驚冰涼而柔軟的髮絲:「嗯。」
沈驚心臟一抽一抽的疼,語無倫次:「哥哥,你真的瘋了,你這樣......你......」
太病態了,俞晝到底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他啊?
「沈驚,你有交朋友的權利,」俞晝深深吸氣,聞著弟弟身上的味道,聲調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不能關著你,我會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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