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他無理取鬧了,他不想找茬,他只是心裡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他想要俞晝快點好起來,失控狀態下的俞晝太可怕了,整夜整夜不睡覺,控制欲強到恐怖,甚至有自殘自虐的傾向。
但俞晝真的好了,沈驚又覺得空落落的,他和俞晝的距離又變遙遠了,有別墅里一樓和二樓那麼遠,一樓的他永遠上不了二樓。
至少在俞晝瘋了的時間裡,只有他在俞晝身邊,被劃入了俞晝的領地,他是特別的那個。
沈驚垂下頭,雙手背在身後,默默摳手腕。
手腕前幾天才受了傷,剛結痂不久,摳兩下就掉下來一塊硬硬的、紅痕色的薄痂,落在雪白的床邊毯上,很扎眼。
俞晝冷聲道:「手伸出來。」
沈驚忍不住陰陽怪氣:「哥哥,不小心把地毯搞髒了,我等下自己會打掃的。」
俞晝清醒了,他被打回原形了,重新成了那個讓人避之不及的髒東西。
俞晝咬字加重:「手。」
沈驚伸出雙手,嘴裡說出來的話愈發刺耳:「哥哥,反正這裡是司亭哥哥的房子,我弄髒他的地毯沒關係吧?司亭哥哥應該不會介意的,因為司亭哥哥是一個好哥哥......」
話沒說完,俞晝屈指,在沈驚的手腕內側輕輕敲了一下,像是在對犯錯的孩子進行小小的懲罰。
「傷口的結痂不能強行剝離,」俞晝說,「沈驚,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應該知道。」
原來不是嫌他髒。
沈驚愣了幾秒,神情中的刻薄和陰冷瞬間煙消雲散。
他咬了咬下嘴唇:「哥哥,我當然知道,你的手不是也受傷了嗎,都是我給你換的藥,我最會護理傷口了。」
「是嗎?」俞晝看了一眼左手臂,小臂纏了紗布,上面用黑色簽字筆畫了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沈驚撓撓頭,這是昨天傍晚他實在無聊畫上去的。
他笑吟吟地問:「哥哥,好看嗎?」
俞晝評價:「很別致的鱉。」
沈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哥哥,我畫的是向日葵。」
因為失控的俞晝總是盯著他看,很像一朵向日葵。
「哦?」俞晝從善如流,「很別致的向日葵。」
沈驚呵呵兩聲:「哥哥,夸不出來別硬夸。」
俞晝說:「抱歉,確實很像鱉。」
·
沈驚跟著俞晝去餐廳吃飯,看到桌上熱騰騰的飯菜時,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他驚訝地問:「哥哥,我的早餐呢?」
吐司呢?牛奶呢?煎蛋呢?草莓醬呢?
俞晝看一眼時間:「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四十分。」
早就已經錯過了早餐時間。
沈驚理所當然地說:「可是我剛睡醒,本來就是要吃早餐的啊。」
俞晝平靜地看著沈驚。
沈驚一敲腦袋,亂了亂了,他的時間線也跟著發瘋的俞晝亂了。
「我忘了,現在要吃午餐。」沈驚說,「哥哥,我去盛飯。」
俞晝說:「先去刷牙。」
沈驚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一臉懵。
「怎麼?」俞晝毫不留情地嘲諷,「忘記怎麼刷牙了?先擠牙膏,然後含一口水漱口,接著——」
「哥哥!」沈驚惱羞成怒,喊道,「還不都是因為你,我這幾天照顧你照顧得晝夜顛倒黑白不分,才會忘記刷牙的。」
俞晝輕笑著說:「很不容易,謝謝你,沈驚。」
沈驚臉頰立刻紅了,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哥哥,你真有禮貌,不客氣。」
俞晝幹嘛呀,長這麼帥還笑得這麼好看,聲音又溫柔,是要迷死誰啊。
他紅著臉小跑去浴室刷牙了。
·
刷完牙出來,俞晝已經在餐桌邊坐下了,端著瓷碗在喝藕湯。
沈驚餓得前胸貼後背:「吃飯吃飯!」
他很自然地跑到俞晝身邊,很自然地要坐在俞晝腿上。
叮——!
一聲脆響,俞晝的勺子掉在了桌上。
沈驚還沒落坐,屁股僵在了空氣中。
他訕笑著平移自己的身體:「哥哥,我坐錯位置了,我還以為這裡沒人呢!哈哈,原來你坐在這裡啊,我剛才沒看見,我是不是近視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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