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光明正大地分心,咬著筆頭偷看俞晝。
練習題難看,還是俞晝好看。
他十根手指敲鍵盤敲得飛快,黑色手鍊掛在腕骨上,有種難以言明的性感。
俞晝的手指怎麼那麼長?
沈驚忍不住對比自己的手指,算了,沒得比,他手腕上還有個疤痕,醜死了,拿什麼和俞晝比。
俞晝很耐心地為耳機那頭的人講解技術難點,沈驚雙手托著臉蛋,想像俞晝是在給他講題。
「重點檢查接口程序燒錄,」俞晝嗓音平穩清晰,「明白了嗎?」
沈驚不由自主地點頭,小聲說:「明白了。」
俞晝不露聲色地揚了揚眉梢,聲音裡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笑意,對那頭說:「非常好。」
沈驚有點迷糊了,俞晝表揚他一句,他就和喝了酒似的,醉了。
「有問題隨時聯繫,掛了。」俞晝摘下耳機。
·
沈驚還回不過伸,托腮愣愣地盯著俞晝,臉頰紅撲撲的。
俞晝屈指扣了扣膝蓋:「沈驚,你在看什麼。」
沈驚咽了口唾沫,用怯怯的語氣說:「哥哥,這幾道題我不會寫。」
他一道題也不會,俞晝能不能也來給他講解,像對別人那樣溫柔又耐心,還會誇他「非常好」。
俞晝看向茶几上沈驚的練習冊:「你有哪裡是會寫的。」
沈驚筆尖點了冊子上的一處地方:「這裡會寫。」
「這裡」指的是姓名欄。
俞晝摘下眼鏡扔到一邊,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套練習一共有幾道題。」
沈驚翻了翻:「三十六道。」
俞晝問:「我要給你講三十六道題?」
沈驚雙眼像燈泡似的,瞬間就亮了:「哥哥,真的可以嗎?」
三十六道題,可以講到明天早上了,他願意一整晚都不睡。
俞晝微笑:「不可以。」
沈驚頓時蔫巴了,筆尖戳著草稿紙。
能給別人講,不能給他講,俞晝就這麼看不上他嗎?
胸膛里翻湧起古怪的酸澀感,沈驚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自覺變得尖銳:「哥哥,你嫌我笨是正常的,我以前的學校很垃圾,我英語也不會,數理化就更差。沒事的哥哥,你不教我做題有什麼的,我能理解你,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像我這種爛泥,你肯定覺得我扶不上牆吧。」
「沈驚,」俞晝蹙眉,「我沒有這麼想。」
「嗯嗯,哥哥,你沒有這麼想,都是我誤會你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沈驚看著俞晝,把「你就是這麼想的」七個字刻在了臉上。
俞晝輕呼一口氣:「物理課本,拿出來。」
沈驚喜出望外:「哥哥,你要教我了嗎?」
他把物理課本遞給俞晝,俞晝在上面勾出了十幾個公式:「各抄一百遍。」
沈驚愣了幾秒:「哥哥,你要是不想教我做題也沒關係的,我可以去找知舟哥哥。反正我的病已經好了,我知道知舟哥哥的學校在哪裡,你不用送我,我坐公交車過去。」
沈驚本想刺激刺激俞晝,沒想到俞晝居然點頭應允:「可以,你去吧。」
「......」沈驚瞄了眼外面的大太陽,這麼熱,他才不想出門,「哥哥,你要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那我就......」
「沒有不放心,」俞晝淡淡道,「你已經十八歲了,具備獨自乘坐公交車的能力。」
沈驚想方設法給自己挽尊,他拍著胸口咳嗽了幾聲:「哥哥,我覺得我可能是感冒還沒好,悶悶的,鼻子也塞住了。」
俞晝好整以暇地看著弟弟表演,他根本就沒有感冒,哪來的「感冒還沒好」?
沈驚咳得眼淚都要擠出來了:「哥哥,......咳咳咳......」
「既然這麼嚴重,那就別出門了。」俞晝順著弟弟搭好的梯子往下爬,「那就抄公式吧。」
沈驚心想都咳成這副德行了,還讓他抄公式?俞晝真的有病。
他轉了兩圈手腕:「哥哥,其實我有風濕,我只要一感冒,我的手腕就疼。」
頭回聽說這樣的風濕。
俞晝說:「既然這樣,你去找知舟吧,哥哥給你一百塊,打車去。」
沈驚吸了吸鼻子:「我還是抄公式吧。」
·
沈驚抄物理公式也抄的不老實,托著腮幫子抄,下巴抵著茶几抄,抄著抄著就趴地上去了。
隔了一張茶几,俞晝看到弟弟翹起來亂晃的小腿。
弟弟穿著五分褲,小腿筆直纖細,沒有什麼肉,肌肉和贅肉都沒有,只有腳後跟是圓潤的弧度
俞晝右手五指不自覺做出虛握的動作,像是攥住了什麼東西,眼底起伏著某種危險的情緒。
而他的弟弟渾然不覺,趴在地毯上心不在焉地抄寫規規矩矩的物理公式,小腿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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