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好難受,你不理我就更難受。」賀遲接著說,「不生我的氣了,好嗎?」
賀遲都是在什麼惡俗偶像劇里學到的撒嬌賣乖這一套?
操!這麼老土的方法竟然還真的有效。
蘇星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感覺心都往下塌陷了一塊。
不大不小,裝只大貓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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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遲坐在一樓大廳等著,蘇星去二樓取藥。
藥房的隊伍不比掛號區短,蘇星排了整整半小時才拿到藥,賀遲這傢伙閒得無聊,不停給他發微信,都是些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人陪,我也要人陪」、「你回來了嗎?我一個人好可憐啊」、「已經過去二十三分鐘又四十六秒了,我的星星去哪裡了」之類的話,和他那個「你爸二大爺」的網名搭配著一起看,還別有一番風味。
拿了藥,蘇星一邊清點一邊下樓,一不留心在樓梯口撞上了一個人,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那個人手裡拿著的一疊單子掉在地上,散了一樓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事兒吧?」那個人趕緊過來先扶他,「我剛找人呢,走的急了點沒注意,沒撞著哪兒吧?」
蘇星把裝藥的袋子袋口繫緊,微微往邊上讓了一步,說:「沒有,是我沒看路,對不住,我幫你撿。」
「喲!你啊?」那個人看清了蘇星的長相,一拍手掌。
認識的?
蘇星挑眉,腦中回想著什麼時候見過眼前這個人,三十來歲的男人,穿的很隨意,鬍子拉碴,從五官上能看出來長得倒是挺英俊,就是不愛打理自己。
他確實想不起來眼前這位是誰了,一邊撿樓梯上的紙一邊禮貌地扯了下嘴角:「你是?」
男人看了看四周,往手臂上做了個扎針的動作,小聲說:「藥店。」
蘇星這回想起來了,他是上回買抑制噴霧的那家藥店老闆。
「你好。」蘇星點點頭。
老闆自來熟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爽朗地笑了一聲:「叫我熊哥就行!」
熊哥掉的這一疊單子裡有張是孕檢報告,蘇星瞄了一眼,有些驚訝。
熊哥接過單子,笑著說:「想不到吧?別看我糙,我是個正兒八經的Omega哈哈哈哈哈哈。年輕的時候針打多了,就算現在不打了信息素也幾乎聞不見了,全國的醫生看了個遍也沒用,說是什麼分泌紊亂之類的病,受孕率很低,好在趁著還有力氣懷上一個,四個多月了。」
蘇星真誠地說:「恭喜。」
熊哥把單子裝進密封袋裡,狀似不經意地對蘇星說:「我算是個前車之鑑,活到一把歲數身體垮了才明白,遇見什麼過不去的事兒,打針肯定不是最好的辦法。」
蘇星緊了緊手指,認真聽著,沒有回話。
「畢竟討厭你的人不會因為你的性別少討厭你一點,喜歡你的人也不會因為你的性別少喜歡你一點。人這輩子啊,總得想清楚為了什麼活著。」
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樓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身材很高,一臉焦急,看到熊哥才鬆了口氣:「你跑哪兒去了?我到處找你。」
熊哥嘿嘿一笑,對蘇星說:「這我媳婦兒,部隊的,長得挺凶,實際也挺凶。」
男人走下樓梯,接過熊哥手裡的袋子,對蘇星點了點頭。
「這我上回和你說過的小年輕,」熊哥說,「你還說他像我,就是比我帥。」
男人看了看蘇星,認真地評價:「是比你帥。」
「滾你媽!」熊哥笑罵,「我們走了啊,我那藥店還開著,沒倒閉,有事兒就去找我,沒事兒也可以來找我聊聊天,我一天到晚閒得都要發霉。」
「好,記下了。」蘇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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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樓,賀遲靠在椅背上玩手機,見蘇星總算回來了,他把手機扔回口袋,說:「怎麼去了這麼久?」
蘇星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還是很熱。
「遇見個熟人,聊了會兒。」
「什麼熟人?男的女的?什麼性別?」賀遲很警覺。
蘇星:「……別是燒傻了吧?」
「哼,」賀遲掀起眼皮,牽過蘇星的手裝在兜里,「不管什麼性別,你反正都是我的人了。」
蘇星心裡一動,想起剛才熊哥說的那句「喜歡你的人也不會因為你的性別少喜歡你一點」,他低頭一笑,「嗯」了一聲。
他幫賀遲把外套的每顆扣子都扣上,又在醫院門口擺地攤的奶奶那兒買了圍巾和帽子給他戴上,還特地惡趣味地選了粉紅色的。
賀遲乖乖地任他擺弄,他這時候鼻頭臉頰都燒紅了,戴著粉色帽子和圍巾竟然也不顯得違和,漂亮的像個小姑娘。
蘇星看著他就忍不住笑,逗他說:「我女朋友真好看。」
兩人牽著手到了大馬路上,被冷風一吹,賀遲從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剛才蘇星那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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