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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叫飛飛呢,」白知景轉頭對應許笑了笑,「還真是挺名副其實。」

白知景想起他在監控里看到的最後一幕,井飛飛靠在窗邊,身板挺得筆直。有認識他的老師從走廊上經過,看到他在裡面罰站很是驚訝,井飛飛還對那位老師笑了笑,一貫的靦腆內斂。

第三節 課的上課鈴打響了,井飛飛聽見鈴聲的那一刻,忽然渾身一顫,就好像聽到了某種召喚他的聲音。

然後他轉過身,朝窗台跨上去一條腿,突出的肩胛骨像是飛鳥的翅膀。

12樓,他倏地就飛下去了。

夜深了,行政樓下的警戒線還拉著,巡校的保安來趕人了。

白知景撐著膝蓋站起來,忽然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麻了麻了,」白知景尷尬地笑了笑,「腿麻了。」

「傻子。」

應許俯身去扶他,白知景垂著頭,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應許察覺到自己手背一涼,慌忙叫道:「景兒......」

「我腿麻了呀,」白知景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站都站不起了。」

應許蹲下身,捧起白知景的臉,才發現他突然哭了。

「腿,」白知景抬手捂著自己的臉,但眼淚就是止不住,從指縫裡不斷往外滲,「腿麻了......」

「我背你好不好?」應許深深呼了一口氣,抱住了白知景,「有我呢,我背你。」

「飛飛去哪裡啦?他去上大學嗎?」白知景覺得他不該哭的,井飛飛就是個臭傻逼,他幹什麼要為了井飛飛哭,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渾身發顫,「我沒有同桌了應許,以後我再也沒有同桌了,我不想一個人上課,我想他回來,我要拉著他,打死我都不會讓他被田磊帶走的,他去哪裡啦?」

應許重重閉了閉眼,眼角微濕:「景兒,飛飛他......」

「他和我說他的願望實現了,他放屁!」白知景肩膀止不住地顫抖,「他媽的就是放屁!」

沒有人知道井飛飛見到了他媽媽,沒有人知道他媽媽和他說了什麼,他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帶著一個秘密離開。

「他是成為哥德巴赫了嗎?」白知景抬起頭看著應許,「是嗎?」

應許輕輕親了親他被打濕的睫毛:「他是去了另一個地方,那裡有很多了不起的數學家,都是他的老師,他會成為比哥德巴赫更了不起的人。」

白知景點點頭,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

李佛和宋寶貝在校門口等著,白知景給他們發話劇票,一人一張,一共五張,還多出了一張。

話劇時間在一周後,就在井飛飛葬禮的第二天。

白知景和宋寶貝去參加了,穿著件定製T恤,上邊印著他們三個的大頭照,在一眾身著黑衣的親戚中顯得格格不入。

按井飛飛老家的習俗,未滿18周歲的孩子去世不能大操大辦,法師對著骨灰盒念了往生咒,嘰里咕嚕的,白知景和井飛飛竊笑出聲。

飛飛是個無神論者,他自己看見這一幕估計也會笑的。

第二天白知景、宋寶貝、應許和李佛去看了話劇,倆小孩兒看不太懂,從劇場出來卻討論的最起勁,討論著討論著就吵起來了,吵著吵著又抱一塊兒掉眼淚,又哭又笑和撒癔症似的。

田磊給白知景安排了新座位新同桌,白知景說自己坐挺好的,他扛著兩張桌子到了最後排,一個人占了倆位置。

天才少年隕落的事情在網上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有人批判填鴨式的高中教育荼毒青少年,有人譴責高壓家庭環境對孩子身心的摧殘......種種討論熱烈異常,不過三四天後就漸漸平息;一中因此丟了這一季度的文明校園稱號,校長在新一周的國旗下講話異常激動,尤其強調各位同學無論遇到什麼問題,千萬不能採取極端手段;井承永被單位開除了,除此之外沒有受到其他懲罰,「老子打兒子」是法律之外的事情,儘管他受到了無數的譴責和白眼;井飛飛媽媽操持完葬禮後,一家人遠赴澳洲,再也不會踏足這片土地......

生活好像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又好像變了許多。

白知景偶爾上課開小差,看到旁邊空蕩蕩的課桌時還會恍惚許久,有天他課間趴著睡覺,迷迷糊糊看到井飛飛回來了,一個激靈睜眼後才發現是做夢。他在上課鈴打響前跑了趟廁所,回來後眼圈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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