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哦」了一聲,不太敢看他手裡的雷射機器,不放心地叮囑說:「那你輕輕的,我們大寶也怕疼的。」
井飛飛向來是最膽小的那個,轉悠了一圈竟然說:「我也想紋一個。」
白知景驚了:「不是吧飛?你也要啊?你不怕你爸看見啊?」
井飛飛緊張地舔了舔唇角,片刻後很輕很輕地笑了笑:「不怕,我紋在不容易發現的地方,就弄個英文單詞吧,簡單點的,Mom。」
第86章 連理枝
井飛飛的那個紋身簡單,就三個英文字母,恰好店裡有個師傅晚上沒排期,就抽空給他做了,前後四十分鐘就弄完了。
白知景是個怕疼的,他沒敢待裡頭看,就在工作室外邊等著,井飛飛臉色煞白地從裡頭出來,白知景連忙問:「咋樣啊飛?痛不痛啊?要不要給你買個布洛芬啥的吃吃?」
「沒事的知景,」外頭冷,井飛飛的眼鏡鏡片上迅速起了一層霧,「也不是很疼,可快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整哪兒了?不會弄屁股上了吧?」白知景嬉皮笑臉地問他。
井飛飛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左邊胳肢窩,表情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白知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就紋在那裡邊啊?你也不嫌毛多硌得慌!」
「這裡不容易發現,離心臟也近,」井飛飛抿了抿嘴唇,「我本來想紋在左心口上頭,怕我爸看見要罵我。」
「你爸何止是要罵你啊,你爸非把你往死里打......」白知景說起井飛飛他爸就沒好臉色,嘀咕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井飛飛這話的重點在哪兒——
飛飛這是把他媽紋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啊!
「飛,」白知景怔愣片刻,小心翼翼地問,「你這麼想你媽,你就沒想過去找找?」
井飛飛搖搖頭,蒙著霧氣的鏡片把他慘敗的臉頰染上了幾分失落。
「都好多好多年了,她也沒有來找過我......」井飛飛垂頭看著自己腳尖,「都怪我,我太笨了,我比豬還笨,所以她才不要我的,要是我不這麼笨就好了......」
白知景喉嚨口一酸,眼見著井飛飛又要陷進「我太笨我比豬還笨」的死循壞里,趕緊扯出笑臉,搭著井飛飛的肩膀,開玩笑逗他說:「別想了,我說你怎麼不紋個哥德巴赫在你右邊胳肢窩啊?不是你成天把人掛嘴邊嘛,這會兒倒是忘記人家了,飛,咱可不能做這種渣男Alpha啊!」
倆人在外頭又等了將近一個鍾,宋寶貝總算從裡頭出來了,他挑的那個圖案挺複雜,要分幾次才能全部做完。
白知景和井飛飛對這個圖案很有興趣,扒著宋寶貝的衣襟一個勁兒地瞧——宋寶貝前胸偏左的位置上長出細細長長的一根連理枝,枝幹上花紋繁複,看起來像是還未完全癒合的傷疤,又像是傷疤包裹下新的枝椏即將破土而出。
「太精美了!」井飛飛嘖嘖稱奇,「再精確的尺子也畫不出這樣的軸線!寶貝,我能拿收集拍下來回去好好研究嗎!」
他說著說著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就往宋寶貝大衣里鑽,宋寶貝趕緊把他踹到一邊,得瑟地說:「嘛呢你!這還沒弄好呢,就是勾了個框,等做完了再讓你拍,讓你拍個夠!」
井飛飛雙眼冒光,點頭說:「那我拍回去拿最高倍數的放大鏡好好研究!」
白知景不太能理解這兩人什麼審美,皺著眉頭說:「我覺得怪丑的,歪歪扭扭,就和被開了一刀似的,你說你紋個刀疤在身上,這不有病麼!」
宋寶貝把棉襖拉鏈繫上,捂住前胸那個尚未完成的連理枝:「你懂啥,我樂意。」
白知景反正是不懂,回了家他先是把爺交代給他的小匣子藏好了,接著給應許打視頻電話,說宋大寶那個傻逼趕時髦學人去紋身也就算了,還在胸口那地兒紋了個長得像刀疤的樹枝,自個兒還挺得意,也不知道順著這丑樹枝就能爬上天了還是怎麼著。
「真是不羨鴛鴦不羨仙,光羨傻子想飛天!」白知景評價道,順道沒忘夸自己一把,「大寶還說我不懂,就我這審美可是一流的,雖然我缺點挺多,但就是不缺一雙發現美的眼睛,我這火眼金睛都看不出他那紋身一丁點兒美來,你就知道得有多醜了吧?」
應許抓住了重點,問:「你說大寶的紋身像什麼?」
「刀疤啊!」白知景趴在床上說,「反正就怪丑的,看著就起雞皮疙瘩。」
應許沉吟片刻,突然輕笑出聲。
「你也覺得丑是吧,」白知景還以為應許是贊同他的話呢,來勁地說,「我都沒法和你描述那是個啥玩意兒......」
「傻,」應許笑看著白知景,「真傻。」
「我同意,大寶是真傻!」白知景吧唧吧唧嘴。
應許失笑:「我說你,小傻冒。」
「......靠!」白知景憤憤地拍床而起,「應小許你怎麼說話呢!咋還罵人呢!」
「你仔細想想,」應許說,「寶貝在胸前的位置紋了一個刀口,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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