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許騎著車到了前頭拐角,擔心小孩兒有情緒,不放心地扭頭看了他一眼。
白知景兩手托著臉蛋子,揚聲喊了一句:「一路平安一帆風順馬到成功啊!」
這聲祝福語一出,應許「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沖白知景揚了揚手,騎車走了。
大中午的陽光特烈,曬得白知景有點兒魂不守舍,他眨了眨眼,眼瞅著應許踩著自行車拐了個彎兒,人影再也看不見了,恰好發梢一滴汗掉在他睫毛上,扎得他眼珠子一刺,恍惚間有種把應許拱手送給別人的錯覺。
白知景甩了甩腦袋,長長地嘆了口氣,覺著自個兒可真是長大了,也忒有奉獻精神了,應許就是他成長的代價。
他這兒正頂著烈日自我感動,大明從巷口蹦躂進來,腦袋上戴著頂寬檐草帽,手裡拿著個三色球冰淇淋,見了白知景就跑到他身邊一屁股坐下:「景兒哥,我剛看見應許哥了,騎車子走了。」
「走就走唄。」白知景呼了口氣。
「你怎麼不和應許哥一道兒啊,」大明呲溜吸了口冰淇淋,殷殷切切地盯著白知景,「應許哥是不是去吃披薩了,今天買一送一呢,景兒哥你帶我也去唄!」
「你這消息夠靈通的啊,」白知景被熱的一腦門汗,摘了大明的草帽用來扇風,「你怎麼知道今兒買一送一啊?」
「電視GG上可都說了,周六無敵至尊大披薩買一送一,還能免費續檸檬水,」大明討好地把冰淇淋往白知景鼻子前一送,「景兒哥,我請你吃三色球,你就帶我找應許哥吃披薩。」
「想得挺美,」白知景拿草帽拍了他一下,「你應許哥沒吃披薩,他找別人玩兒去了。」
大明挺失望,挪了挪屁股說:「應許哥咋不和你玩兒,你們成天在一塊兒,我以為你們要結婚了。」
白知景聽他這麼說,也不曉得為什麼,心裡邊就和拉了個小姑娘的花皮筋兒似的,繃得死緊死緊的。
「胡說八道,」白知景眼睛一瞪,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們倆都是Alpha,結什麼婚啊,你和三毛還成天混一塊兒呢,你倆將來也結婚啊?」
「那不一樣,」大明解釋的還挺專業,「我和三毛是一個爹媽,不能結婚,你和應許哥又不是。」
白知景翻了個白眼:「我倆不是一個爹,勝似一個爹。」
「應許哥去找別人玩兒了,」大明問他,「他不和你結婚,那他要和那人結婚不?」
白知景聽了這話,一下就和丟了魂兒似的,癟著嘴坐門檻上,一聲也不吭。
他其實都注意著呢,昨兒個關之衡還買玫瑰花,還悄悄看了應許好幾次,那眼神反正就挺古怪。
大明邊啃冰淇淋球邊說:「我就不樂意和三毛呆在一塊兒,三毛沒有優點,我最近都和阿梅玩兒,阿梅有好多優點,我感覺我肯定要和阿梅結婚了,我只喜歡阿梅。」
阿梅是隔壁平泉胡同的,白知景悶悶地應了聲:「成,那祝你倆百年好合。」
大明高興了,靠過來貼著白知景:「景兒哥,那你帶我去吃披薩唄,我把大梅帶上,我們在披薩店裡結婚。」
這大夏天的,小屁孩兒在外邊玩兒瘋了,身上汗涔涔黏糊糊的,白知景最受不了汗臭味兒,皺著眉推了推大明手臂,嫌棄地說:「汗死了,離遠點兒。」
大明悻悻地挪開屁股,一個冰淇淋吃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景兒哥,要不你帶我去買冰棍兒吧,我在小賣鋪結婚也行。」
白知景聽他說「結婚」這兩字兒就煩,把草帽往他頭上一蓋,沒好氣地說:「等你辦離婚手續了再來找我,滾蛋吧!」
大明哼了一聲,往白知景大腿上捶了一拳:「怪不得應許哥不和你玩兒了,景兒哥你真沒有優點,就和三毛似的!」
他說完撒腿就跑,白知景氣得在背後踹了他一腳,把自個兒腳上人字拖踹飛了,單腿蹦著去撿拖鞋又絆了一跤,疼得他嗷嗷哭,邊抹眼淚邊回屋;在院裡遇見出門上課的應英姿,倆人吵了一架,白知景滿臉都是眼淚,嘴上還不肯認輸,非要說應英姿那蘭花指翹的和雞爪似的,傳播禽流感有她一份力,應英姿火冒三丈,氣得往白知景脖子上撓了一道,火辣辣的疼。
「你牛逼,」白知景淚珠子止不住地掉,肩膀一抽一抽的,「等應許回來我就揭露你的醜惡嘴臉!」
「我哥才不樂意搭理你呢,」應英姿打著遮陽傘,尖尖的下巴一抬,「剛我都聽見他講電話了,他這個項目要是做完,往後能去外國留學,還能發獎金,你不學無術,我哥能看上你才怪!」
她說完就踩著紅舞鞋走了,那腰扭來扭去的,也不知道做作個什麼勁兒。
白知景著急又上火,操起一塊小石頭想砸她,又怕真把應英姿給砸壞了,於是恨恨地把小石子往牆上重重一扔。
小石塊掉下地,又骨碌碌打了幾個轉,在牆邊的雜草堆里停下了。
白知景覺著自個兒就是這小石子,灰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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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飯的點兒,應許打來電話,問他還在不在老薑胡同。
白知景一下午就等著應許回來呢,玩遊戲都心不在焉的,連著輸了十三把,氣得宋寶貝和他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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