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我三點給爺吃藥了,沒忘,」白知景站在院門口翹首以盼,沒好意思直說自個兒在等他,「你回沒啊?」
「景兒,你晚上和爺先吃飯,爺的粥插著電保溫,菜放鍋里隨便熱熱就行,」應許說,「要是你不愛吃剩菜,就叫個外賣。」
白知景在台階上坐下:「你不回啊?」
「我這邊實在走不開,」應許嘆了一口氣,「英姿有晚課,只能辛苦你幫忙照顧爺了。」
白知景拿手指頭戳了戳地上一排螞蟻:「那行吧,我肯定讓爺吃飽喝飽,我還陪爺看新聞聯播,還給爺講笑話,你就放心吧。」
應許笑了:「景兒,謝謝你,你真好。」
他那笑聲低低沉沉的,透過手機屏幕都還帶著溫度似的,白知景耳朵一燙,不知怎麼心念一動,看了看左右沒人,一隻手捂著嘴,悄聲說:「應小許,我對你是最好的,別人都比不上我......」
「應許,三階數據存在哪個文件夾了?」
白知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喊應許,他聽出來了,是關之衡的聲音。
「景兒,我有事兒得先走了,」應許匆忙說了一句,「你乖,在家等我,晚上給你帶大布丁。」
掛了電話,白知景又惆悵了,三毛那小胖子踩著滑板車躥過來,停在白知景面前,抬頭特天真地問:「景兒哥,大明說應許哥要結婚了,還請我們吃披薩,是不是真的啊?我不愛吃披薩,我愛吃漢堡包!」
白知景朝他舞了舞拳頭,三毛嚷嚷著「景兒哥殺小孩兒嘍」,踩著滑板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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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精神不好,過了八點就困了,白知景把他抱上床,又出門給爺買了一個口哨,和爺說要有什麼事兒就吹哨,他一聽見馬上就來了。
白知景在應許家的客廳又坐了小半個鐘頭,等爺睡熟了才敢離開,在小院裡溜達了幾圈,搬了張小板凳在樹下坐著,知了吵得他心煩。
「大寶,」白知景給宋寶貝發QQ主動求和,「我在胡同呢,你來不?」
宋寶貝隔了十多分鐘才回他,附帶一張遊戲勝利截圖。
「我和別人五排八連勝了都。」
「你咋這樣呢,」白知景哐哐往手機里敲字,「你咋背叛我呢!!!」
還打了三個感嘆號加強語氣。
「是你先和我決裂的,」宋寶貝還挺委屈,「你害我遊戲幣都輸沒了,我攢了十幾天呢。」
白知景氣得罵了宋寶貝一通,中心思想就是決裂就決裂,往後再也不和他講話了,上了高中也不想和他分到一個班,體育課也不一塊兒上了。
他自己上了遊戲,心說宋寶貝和別人開黑,那他也找別人一塊兒玩不得了,結果他這帳號下午輸了太多,被十多人同時舉報,封號三天。
白知景差點兒沒把手機砸了,看今兒這月明星稀的夜色,沒忍住觸景生情,心裡頭還挺悲愴。
他進屋拿了瓶雪碧出來,打算來個月下獨酌,抓緊一切時間培養培養自個兒這文人氣質,誰曾想瓶蓋才一打開,樹上掉下來一蜘蛛,好死不死正中瓶口。
「......鬧心!」
應許有事兒要忙他能理解,宋寶貝和他決裂他也倒還好,但這白白浪費了一瓶雪碧就太慘了,白知景抬頭衝著榕樹罵罵咧咧了幾句,掏出手機給他爹撥了個電話,打算尋求尋求親人的撫慰。
他爹尚楚接了電話:「餵?」
「爹,我是景兒,我好愛你,你愛我嗎?」白知景一聽見他爹的聲音,心裡邊的委屈一股腦涌了起來。
「還成吧,」尚楚一聽白知景的聲音就樂,揶揄道,「不是離家出走嗎?準備什麼時候登報和我斷絕關係啊?」
白知景悻悻地撇了撇嘴角:「你可真能瞎扯,你上輩子鐵定是海底撈扯麵的。」
「今早不還從你爸卡里刷走兩百塊嗎,」尚楚問,「幹嘛去了啊?」
「買電影票了,」白知景想起這事兒就悶悶不樂,「不過最後沒看成,下次再看,還得刷兩百。」
那頭傳來他爸白艾澤的聲音,過了會兒尚楚和他轉述:「你爸叫你立個借據,都離家出走了總不能再用家裡的錢,顯得多沒志氣啊。」
「先賒帳,」白知景一隻手支著下巴,「等我致富了我就還上了,我感覺我這個冬天差不多就有錢了,到時候我去派傳單,不走遠,就在天榮大街派,你要是想我了就來看我。」
尚楚在那頭笑得直抽抽:「你怎麼不去幾內亞派呢?」
白知景哼唧了兩聲,有點兒羞澀又有點兒害臊,問他爹說:「爹,你給我評價評價,說說我有什麼優點?」
尚楚特別認真地思索了半分鐘:「明天你來首警找我,我帶你去物證科實驗室。」
白知景一下坐直了身子:「你是說我天賦異稟,有做警察的潛質?!」
「那倒不是,你不是找優點嗎,」尚楚說,「那兒有顯微鏡,我借來給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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