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重壓驟然減輕,此事比她想的要容易許多,林瑜此前做好準備,倘若小刀不願幫忙,她還要自己尋藉口去一趟漏澤園的。
金環正候在門外,林瑜一出門,她就跟了過來,兩人先後上了馬車。
許裘在外問道:「夫人,我們現在回府去?」
林瑜此時沒有興致去玩樂,可就這麼回去,也不怎麼願意。
她想了想,「我記得大人昨日賞我的鋪子裡,有一家是賣布匹的,你知道是哪裡麼?我想去看一看。」
「倒是記得一家,只是離得有些遠,約莫要兩刻鐘,姑娘還要過去麼?」
「去一趟看看。」
林瑜在那兒待了許久,看完布匹,又問了存貨,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了宅邸。
馬車停下時,許裘在外喚道:「大爺。」
林瑜掀開車軒處的帘子,瞧見了顧青川。
他穿著玄色鏤銀絲紋窄袖直裰,外披一件鶴氅,立在雪檐之下,越發顯得寬肩長身,修直如松。
他也剛剛回來,斜瞥了眼,像是要等她下去。
兩人一道回東院。走上了遊廊,顧青川問:「買胭脂到了這時候?」
「不止是買胭脂。還去看了你給我的鋪子。」林瑜如實回答,「掌柜把鋪子管得很好,一年該有不少銀子。」
顧青川聽她話中頗多讚賞,心裡不怎麼舒服。
「你只認出他管得好,可清楚如若真正為商,最要緊的是什麼?」
他放緩了步,林瑜不緊不慢地跟在這人身側,慢慢想著這個問題。
沉默一會兒之後,林瑜拋出擲地有聲的四個字。「勾結貪官。」
顧青川朗笑出聲,一手攬過她的肩,「官商一體,你這麼說也不算出錯。」
「現在江南許多富紳便是如此,家裡不止一個後輩,一個去經商,一個去考功名。」
「若是考不上呢?」
「考不上那就放些官吏債,拿住人家把柄,自然就走到了一處。」
「律法明文,不許放官吏債。」債主放官吏債五十兩以上,查出來要枷號一月,錢財也得充公。
林瑜側首看他,不怎麼認同的眼神,「堂堂三品總督大人,就是這樣教人違律的麼?」
「總有膽子大的,再者,並非所有人都拿真金白銀去放債。」顧青川屈指蹭了蹭她的頰側,溫聲笑道:
「換了你,倒不用走這些路子。」
林瑜撇開臉,不搭理他。
入夜之後,林瑜沐浴出來,取了蛻巾,坐在玫瑰椅上絞頭髮。她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和顧青川說要再去一趟財神廟,手上的動作都慢了許多。
不知多久過去,手上的蛻巾被人拿走。
林瑜才抬頭,就被他打橫抱起,往床榻上去了。
翌日醒來,黑漆紫檀木拔步床上只剩林瑜一人。
她腰酸腿也酸,只動一動,也覺得這床還在搖。
這人當真想要一個孩子。
林瑜靠在床頭,默默生了會兒氣,掀被下床。
她才洗漱完,出門又遇上了顧青川。他在後院練完拳回來,上身只有一件深青短打,薄覆在肩臂,斜開的襟口露出鎖骨下的一道疤痕。
林瑜佯裝了幾日的好臉色到底裝不下去,從他身側出了淨室。
卻還是同在正房用早飯。
黑漆雕花炕桌上擺了兩碗粥,春卷,筍絲,薄皮燒麥,還有兩盅鴿子湯。
林瑜端起面前的瓷碗,才發現兩人的粥不一樣,自己這碗是紅棗山藥粥。
安安靜靜用完早飯,未過多時,又有大夫進了東院。
自從去年離開杭州,林瑜已經看過許多次大夫,或有病或無病,從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忐忑。
她伸出手,搭上了迎枕。
那大夫一邊把脈,一面捻須,「說是這位姑娘此前受過涼,如今的脈象已然看不出來,這是養得差不多了。」
「姑娘的底子好,也無需再服什麼藥,只不過耐心一些,有孕並非難事。」
林瑜這時候該顯得寬心一些,可後頸一陣發涼,怎麼都裝不出合適的反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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