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蹙眉,點了點頭,她這一下病得不清,自己也未曾想到。
熏籠下的紅羅炭一亮一暗,不時騰起幾片細碎的灰燼。
林瑜默默看了半晌,深覺自己與這塊炭沒有區別,別人用的時候就擺在熏籠里,燒成灰了就要拿去倒掉。
她嘆了口氣,「好沒意思。」
顧青川微怔片刻,含笑道:「城東的梅花開了,枝頭紅萼香氣襲人,等你病好,我們出門去看。」
林瑜想要再辨兩句,又覺得平白浪費力氣。
此人怎麼會聽不出自己所指為何?自己整日被關在西院,到底是方便了他。
她扭開臉,神情懨懨,「大人白日還有公務要忙,還是儘早去歇息罷,別沾了我的病氣。」
顧青川知曉她又在鬧脾氣,不願見自己。這丫頭自生了病,總要有脾氣落在他頭上。
但如今日這般冷臉相對,還是頭一次。
顧青川面上掛不住,暗道恃寵生驕乃人之常性,此女又性子執拗,再慣下去,或又讓她生出些別的念頭。
他起了身,出門前吩咐丫鬟,「好好照顧你們夫人,她的病若重了,必拿你們是問。」
他這一走,接下來幾日都沒踏足西院。
林瑜的風寒漸漸轉好,人仍是懨懨的,比起生病之前更不愛說話。
下晌,銀環去茶室泡茶,回來時另提了一盒茶食,「夫人昨夜說想吃甜的,這裡面是酥油泡螺。」
名字聽著像重油重鹽的菜式,林瑜看她端出來,裡面是乳白色,螺螄一樣的糕點,質地比糕點要軟,撐不起方方正正的形狀。
林瑜嘗了一口,甜香綿密,入口便化,連吃幾個才停下。
「這是廚房做的?」
銀環道:「是楊管事方才送過來的。楊管事還告訴奴婢,大人近來公務繁忙,時常深夜才回府,喉嚨都有些上火。」
林瑜沒有說話,捧起熱茶抿了小口。
銀環悄悄覷了一眼,見她並未不悅,試探著問道:「夫人看……今夜可要讓廚房燉一盅雪梨湯?」
原來是要自己去請他下台階。
林瑜思索片刻,「你的主意極好,不過大人還在生我的氣,見了我,他的火只怕更降不下來。再者,大人夜裡一貫是不吃東西的。」
銀環失語,低下頭,「夫人,夫人考慮得周到。」
林瑜笑笑,「去庫房尋一匹寶藍的緞子來罷,我已經好久沒有做針線了。」
「婢子這就去。」
她出門不久,外面就有人大叫,還未去看,又有人尖叫了聲,安靜許久的西院忽而熱鬧起來。
金環望了眼窗外,氣惱道:「這幫人真是沒規矩,什麼事值得這般吵嚷。夫人稍等,我去叫他們停下。」
「去罷。」林瑜道:「不要著急。」
金環匆匆去了,不過半刻鐘,便有一聲更為尖利的喊叫,辨聽過後,是金環的聲音。
她放下茶盞,扭頭看向屏窗,窗紙上只有白茫茫一片。
推開房門,瞧見丫鬟們一個個提著襖裙從後院跑來,無不是滿臉驚慌。
林瑜不明所以,忽聽金環大喊道:「夫人快進屋。」
眉心顰了顰,正要轉身,忽而聽到了後面的犬吠。
一條高過膝頭的獒犬朝她這邊跑了過來——
許裘趕到時,那隻黑毛大犬正伏臥在披著狐裘的女子腳邊,卷尾晃個不停。
他又是驚奇,又是鬆了口氣,忙道:「夫人受驚了,屬下這就將追風帶走。」
林瑜沒有讓開,而是問道:「你認識它?」
「追風是大爺在京城養了七年的犬,天變冷後,前幾日差人送了過來,暫且養在馬廄,我空下來便帶追風出去跑一跑。」
許裘撓撓後腦勺,周圍環視一圈,最後望著垂花門處,越發覺得疑惑。
「方才我在路邊的攤子上買烙餅,一時沒看住,叫它自己跑了。不知追風怎麼進了夫人的院子,按說外面守著好些府衛,該能攔住才是……」
林瑜摸著獒犬的大頭,想起方才丫鬟們一個個都是從後院跑過來的,動作一頓。
「原來是你惹的禍。」
她側過身,斜瞥了許裘一眼,後者即刻低頭,拱手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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