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如蔥段纖白,指腹微粉,那碎銀分明只一小塊,卻被她用手心捧著,擺出了珍貴如千金的架勢。
顧青川生平第一次,在自家的園子裡被人叫做「管事」。
園子裡近來沒有新買的丫頭,既在這園子裡做過一段時日,怎麼也該知道管事有自己的小院,晚上不守園子。
這丫頭不止膽子大,人倒也機靈得很。
林瑜聽得一聲輕笑,卻辨不出他在嘲諷或是其它,心內暗道自己今晚為何如此不慎,不知面前到底是哪個大人物,國公府的人她一個都對不上號,這人莫不是府外潛進來的?
想到此種可能,她默默把頭垂得更低。皓白秀頸自青碧色的薄衫領口滑出一截,皎若凝玉般,覆了薄薄的水衣,月下仿若泛著柔光。
顧青川冷聲,「抬起頭來。」
第5章 果然是曠得久了
林瑜一怔,「婢子容貌鄙陋,恐污了管事慧眼。」
顧青川幽幽道:「不敢污我的眼,莫不是要污了我的手?」
他在威脅她,雖然還沒動手,但林瑜已感受到後頸傳來的涼意——
這人剛剛拎起她領口時,力氣大得很。
林瑜此時已沒了力氣,與他起衝突不外乎自討苦吃,在心內掙扎一番,雙手捂住臉,緩緩抬起了頭。
她心中惴惴,打開一點指縫露出眼睛,卻也是閉著眼。
這是所有的誠意了。
此人應是悄悄溜進園子做什麼事,自己萬不能見到他的臉,否則怎麼離世的都不知道。
面前之人未有言語,林瑜等了會兒,才聽他問:「這麼晚出來做什麼?」
「婢子前幾日才入府,從未進過這麼大的園子,因而總是迷路,給管事添麻煩了。」
林瑜此前未在園子裡見過此人,並不怕撒謊露餡。
她哪裡知道,顧青川在這兒已待了十數日,對這園子甚至比不認路的她更熟。
顧青川問:「你們姚家小姐也是這般謊話連篇?」
這話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林瑜錯愕一瞬,著急解釋道:「小姐不是!」
才說完,聽到一聲嗤笑,林瑜便明白——自己上當了。
果然是那晚從碧梧居出來的丫頭。
顧青川坐實自己的猜測,淡淡掃了面前的姑娘一眼。
浸濕的衣裙緊緊貼在她身上,單薄的肩膀因風吹而微微瑟縮,隨後打了個噴嚏。
即便這時候,她的手也牢牢捂著臉。
林瑜早就低下了頭,惴惴不安地等候發落。
回應她的卻只有走遠的腳步聲。
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林瑜情緒稍緩,提起一身浸濕的衣裙往回走。至碧梧居二門外,門扉掩著,她照常拿起那把掛在門環處的銅鎖,眸光倏然呆滯。
鎖上了?
鎖上了!
*
碧梧居後邊的偏院。
楊瀚墨這日下晌隨著行船到了渡口,著人收拾顧青川素日住的那間院子,天色透黑,他趁著無人到了這邊來,卻聽說爺出門訪友了。
好容易等到他出現,楊瀚墨忙提著燈過去,近了才見他那身衣裳濕了一半,像是下過水。
他即刻著人燒水,取了葛巾進屋,「爺,可是途中遇到了歹人?」
「無事。」顧青川解開襟扣,「不過是看了場好戲。」
他換了衣裳去淨室,小半個時辰才出來。
廊下許裘與楊瀚墨站著聊天。
「你不知道,前幾日還有個丫鬟跑到這兒來,大晚上逛了半天,就是找一枚丁點大的碎銀,幸虧大爺和我那時還沒出來,若是叫她知道傳出去了,上哪兒說理?」
「園子裡的丫鬟們有許多月錢都上不了一兩,你眼裡丁點大的碎銀,人家可要幹上一個月。」
許裘靠著廊柱,「說的也有理,算了,反正這幾日晚上她不會出來,我這幾天晚上都去給她那院門落了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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