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文耳根微微發紅,移開目光,輕聲道:「夫人早些歇息,我去母親那邊請安,稍後便來。」
「去吧。」樓玉揮了揮手,意有所指地舔舔唇,「記得快些回來,我還等著你呢。」
宋溫文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臉上泛起羞意。
都被她···了這麼多次,能不明白嗎。
清咳一聲,強裝鎮定。
轉身飛速離開。
樓玉如偷腥的貓,得意地大笑,目送他背影遠去。
正院。
「溫文!你是不是眼裡根本沒我這個娘了?叫你過來是叫不動了是不是?」
宋溫文一踏過門檻,就聽見宋母尖利的嗓音響徹內堂。
微微皺眉,腳步頓了頓,還是走入內堂,拱手施禮:「母親。」
第28章 三更
宋母癱坐在雕花太師椅上,一張又長又瘦的驢臉拉得更長,嘴角耷拉著,埋怨地瞪著:「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娘?我還以為你跟那個小狐狸精廝混,早就把我這老婆子忘到天邊了!」
宋溫文忍耐著,語氣一如既往地清淡,但態度比上次前來堅硬的多。
「母親若為吳陪房的事生氣,兒子可以解釋。」
「解釋?解釋個屁!」宋母騰地站了起來,指著宋溫文罵道,「吳陪房伺候了我幾十年,盡心盡力,哪裡錯得這麼嚴重,值得你這樣苛責?」
手中的茶盞啪的一聲摔在宋溫文面前:「你罰她俸祿,已經夠心寒,居然還要削她的職?你是存心跟我作對吧?」
「母親,」宋溫文抬頭,眼神堅定,「吳陪房是僕人,玉兒是吾妻。吳陪房無禮在先,我的處置不過是循規蹈矩,不是與母親作對。」
「規矩?我告訴你!在這個家,我說的話才是規矩!」宋母一拍桌子,撒潑般大罵:「那個樓玉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庶女,連我這個婆婆的腳都不配抬,吳陪房不過罵了她幾句,她就得罪不起了?」
宋溫文眉頭微蹙,低聲道:「母親請慎言,夫人是皇上賜婚的正妻。」
「皇上賜婚又怎麼樣?賜的就是個下等貨色!」宋母咬牙切齒地罵道,唾沫橫飛,「我告訴你,溫文,我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為了個女人來跟我頂嘴的!吳陪房不許罰,俸祿也不能扣!」
宋溫文一向淡淡的神情難得冷峻:「吳陪房必須罰,她傷害了玉兒。」
「你、你居然敢跟我犟嘴!」宋母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都在抖,「果然是那個小狐狸精把你迷了心竅!你信不信,我把她趕出府去!」
「母親若執意如此,便是在抗旨,您自請去面聖。」宋溫文平靜地看著她,沉靜得如同一汪深潭,「不過到時,兒子也只能照實相告,母親因何而惱,因何而抗旨。」
宋母被他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瞪著眼睛半晌,不管不顧地哭嚎起來:「你翅膀硬了,連我這個娘的話都不聽了……」
宋溫文沒有繼續搭話,晾著宋母,等她哭完。
嚎了老一會,見兒子無動於衷,宋母這才訕訕地坐回椅子裡。
見她暫時安靜,宋溫文才開口問道:「不知母親召兒子來,還有何吩咐?」
宋母臉色鐵青,憤憤地說:「白葛那丫頭還沒接回來,你們辦事怎麼這麼磨蹭?明天必須把她給我接回府,聽見沒有?」
「老宅離京路遠,馬車已在途中,預計兩日可到。強行趕路,恐有危險,還望母親見諒。」
「危險?」宋母嗤笑一聲,尖聲道,「路上能有什麼危險?還不是你不孝順!我告訴你,明天就得把她接回來,否則我這心裡不痛快!」
「你個不孝子,娶進來的掃把星也不來伺候我,現在連接個可心的小輩進京都不行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還請母親稍安勿躁。」心裡對宋母的失望更增一層。
以前,娘,不是這樣的。
但禮儀規矩,為人子,娘即便是有天大的錯,他也不能置喙。
宋溫文在心裡深深嘆氣,不知為什么娘如此著急接表妹進京,若只是陪伴和選婿,也不急於這一兩天啊。
暫時壓下心中思緒,宋溫文的目光更堅硬幾分,少了些上次的退讓和容忍。
宋母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平靜而堅定的堵了回去。
氣氛僵持片刻,宋母最終只是冷哼一聲:「隨你吧。」
宋溫文見此,拱手行禮:「兒子告退。」
他轉身離開宋母的院子,心中卻多了幾分沉重。
疲憊地推開書房的門,解下披風,隨手搭在椅背上,輕揉眉心,心中尚有宋母的幾句刻薄話語在迴蕩。
煩躁的情緒湧起。
宋溫文在桌旁坐下,拿起一卷未曾批閱的公文,試圖轉移注意力。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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