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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清河簡直說不上來這是啥感覺,把人大卸八塊沒那個能耐,一句話揭過又不可能,他好像受了莫大的侮辱,有氣又不能發。

他知道自己氣血上涌,沒準還是青筋暴起目眥欲裂,但事實都不是,方才因稍微激動一會,清河拉到傷口已經露出了原形,就差蜷縮在榻老淚縱橫,他現在只想到四個字,痛不欲生。

「該死的……」清河嘟囔著。

正巧這時阿鏡提著食盒回來,在院門口探進頭:「少爺?」

葉曉見機又道:「既然三言兩語說不清,那我們就飯桌上談,趁著落日餘暉之美,你好有心情。」

清河一言不發地瞪了一眼,整張臉都寫著「興高采烈」,他不知多有心情。

飯桌就設在院中,目觀雲霞成練,桌上的菜餚也確實色香味俱全,唯獨令人不悅的是,清河的旁邊偏要坐了葉曉這個人。

清河輕嘆道:「……你要說什麼,說完趕緊散了吧。」

「別急,這不才剛開始嗎。」

葉曉舉起筷子開始夾菜,「你看這顆紅棗,養顏補血,還有這塊雞胸肉,補胸充飢,還有這片菜葉,爽口解膩……」

他夾到什麼便為清河的碗中加什麼,貼心談不上,勉強算服務周到。

「夠了,你以為這樣做就能讓我原諒你嗎,只會讓我更加吃不下。」

葉曉如聽耳旁風般不僅絲毫不受影響,還順勢撩了下額前的髮絲,堆著笑容道:「既然如此,怎樣才能讓你心甘情願繼續吃下去?」

他一邊問,一邊吃,大快朵頤之姿態好似將他人的所有不快都視若無睹,清河瞥他一眼,又瞪他一眼,心裡便不自覺地詰問,此人到底是不是來認錯的。「行啊,要不你先捅自己一刀試試。」

清河說完本欲憤然離席,可他還未能起身,只聽一聲震響,葉曉已將一隻筷子直直拍入了桌面,桌底頓時被洞穿,鮮血直流。

那隻筷子也已將葉曉的手掌洞穿,留出腥紅的半截讓人觸目驚心。

清河驀地彈射而起,卻因兩腿發軟只能向旁倒在了長凳上。「你做什麼——!」

葉曉笑言:「言出既隨。」

「瘋子,你這個瘋子!」

清河順手便將自己眼前的筷子往旁一扔,不偏不倚地就砸在了葉曉的頭上,好大一聲「咚」響。

「好痛——」

……

清河本想直接逃掉,但葉曉的行為似乎時刻在提醒他,就算自己翹了這頓飯,也休想安安心心喝上一口水。

不過由於葉曉的左手一手血,實在有礙胃口,清河不得不讓阿鏡拿些止血散和細布替他包紮,清河對天發誓,這其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無任何憐憫之心,但就是不知哪裡出了問題,葉曉的笑容就沒停過。

如葉曉所願,飯局得以延續,但清河換了位置,挪到了對面。

清河自顧自的吃,期間都無話,不過兩個人若是相中同一盤菜,葉曉都會跳過去另一盤。

也不知是不是清河的錯覺,葉曉在特意跟著自己的速度,只是這須臾間的考慮,也很快消失了。

等到差不多茶足飯飽時,清河才道:「涯當家的,也許之前是我沒有說清楚,但我想說的是,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我走陽關道你去獨木橋,」

「誰說的,我偏不。」葉曉打斷道。

清河頓時氣入肺腑,但又重調整呼吸道:「好好好,閣下我再解釋一下,我是說之前的事情都算沒發生過,我也從未受傷過,我對閣下有過任何得罪之處現在就賠禮道歉。」

說著他徑直起身離開桌椅,竟真就行起了三拜大禮,行為舉止端莊恭敬挑不出任何不妥當之處。

葉曉看得出,清河真是巴不得逃得越遠越好。他之前……竟如此過分麼。

「我知道了……那又如何。」

清河中途剛要展開的笑,差點沒被利牙咬破嘴皮子,這地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轉身就要離開。

葉曉卻在後道:「本大爺仍在回味昨晚的唇香,難以入眠。」

「……」

清河並未走出幾步,回過身來橫眉道:「葉曉,你不要得寸進尺。」

單單就這一個名字,便足以讓他束手無策。葉曉以涼茶代酒一飲而盡,沉聲道:「我不喜歡你這麼叫我。」

「我樂意,你來找我不就是想敘舊嗎,想回到從前摯友良好的關係,坦白說吧,我都忘了,因為生病在下燒壞過腦子,什麼故友什麼友誼天長地久都燒得七七八八了,我這麼說你是不是還不太明白心存僥倖?那就是這樣的,在下並沒有完全忘了你是誰我是誰,是男是女我還清楚明白,但你我做過什麼去過何處有過什麼特別的紀念,休想要我想起來半個字,就連那把扇子,都是我娘替我收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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