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
翌日亦是艷陽天,馬車停在了醫館門口不遠處,而清河也正在芫華堂門前與鍾南星拜別。
清河扶手道:「在這叨擾兩日實在過意不去,鍾大夫,此後若有機會,希望小生也能為「芫華堂」出一份力,醫者可是造福天下,再會。」
鍾南星先是暗自吃驚,來不及仔細思忖之下就在清河身後出聲說道:「公子且慢——」
可須臾間的停頓又令他打消了念頭,只好同樣拱手作揖好似叮囑著笑道:「日長路遠,一路小心。」
清河頷首,便與阿鏡上馬車一路遠去,車轍聲滾滾漸行而漸遠,而鍾南星盈盈欲笑地目送其遠去,溫雅恭謙。
直到車馬看不見時,鍾南星才一臉肅穆地轉身進了醫館……
一路上山清水秀,因昨日手作節過而回程之客魚貫而出,駕馬行車的貴人,衣履素樸的百姓,更有信步而行的游者,他們無不為昨日之觀而咂嘴稱奇,便各自皆有一番奇語妙談,這些人原本或是睚眥必較,大度豁達,又或是錦衣玉食,野鶴閒雲,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似乎已都全然捨棄了混雜的偏見,只為一吐為快。
阿鏡向後探著身子,現在坐回車門前掀開帘子,出城不久他便再次感嘆起鍾大夫:「哎……少爺,你說鍾大夫幹嘛一直待這裡呢?山遠水偏的多不好啊,他醫術那麼那麼高明,要是有人找他治個病豈不是要在半路噎氣……」
話到此處,正靠在車窗旁一邊遠眺江水,一邊在玩花扇的清河停下來乜斜了阿鏡一眼,阿鏡這才急忙輕輕抽幾下自己的嘴皮子,還一邊訓道:「禍從口出,叫你亂說話、叫你亂說話!嘿嘿嘿少爺…剛剛那不算數的。」
清河合上扇子道:「樹大招風,要是誰都——」
一語中的,清河恍似是如夢初醒般驚跳起身,在阿鏡驚奇莫名的觀望下思來想去後又緩緩坐回去,將阿鏡叫過來問道:「阿鏡,你之前說鍾大夫在我昏迷的時候很多次上來看望我是嗎?」
阿鏡:「是啊,我第一次見一個大夫這麼關心病人的。」
清河:「多少次?」
阿鏡:「我想想啊……嗯……一天得有十次以上了吧!對對,他還在阿鏡守少爺餓得不行的時候也替我守過,真是幫了大忙!」
清河聽到這腦子嗡嗡響,即便是車轍軲轆及馬蹄得得的噪音都比不上分毫,他扶額輕聲嘀咕一句:「也就是說,他要是拿張我的畫像對比我的長相你也不知道即便那張畫像十有八九是所謂的大班主的人給的?」
他千萬提防也沒料到"大班主"的人竟是無孔不入,都已經跑出百里外遠還是窮追不捨,他更加沒想到的是阿鏡在「天真無邪」上的造詣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阿鏡這才反應過來:「不、不會吧少爺?」
「……不會你個頭啊,我們估計要半路去人家裡「作客」了。」
阿鏡遲疑道:「……啊?」
「退出去!」
「是、是少爺!」
……
待阿鏡前腳剛落下門帘,清河就開始仔細回想自己是何時中了對方的套。
昏迷那時?那空白的一天確實何事都會發生。還是手作節那時?節日晚上確實人多眼雜,敵在明他在暗確實也很有可能,亦或者是昏迷前,武不金?客棧?
只不過一切的可能性都在清河開始輕微犯頭疼時提前結束,而阿鏡更是一臉驚魂未定地回來,並嘀咕道:「少、少爺……」
清河持續揉著腦袋,那細長的指尖似要嵌入太陽穴一般,並伴隨著語氣微怒道:「……不是讓你在外邊涼快涼快嗎?」
興許正因清河犯起頭疼的毛病,他才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的馬車早已停在了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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