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的高呼聲總共是五次,這期間,紀堯姆就跪在路易三世的墓坑前祈禱,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此時此刻此地進行默默祈禱。
之後,就是路易三世過去的僕從長將代表他職位的權杖扔到路易三世的棺材上方,緊跟著的,還有路易三世各個行宮的主管得到的權杖……全都扔下去了,簡直就像是後世的葬禮,人們往逝者尚未封土的棺材上方扔下鮮花,以及一些他生前用過的東西。
在這番象徵意義非常充足的行動後,聖母大教堂的神甫,剛剛已經跪倒在墓坑旁的這位,這才不斷地畫著十字、念經祝禱——他身後站著六位附屬於聖母大教堂的修道院的修士,等到他畫完最後一個十字,念完最後一句祝禱,修士門便上前推上了石板。
在墓穴里的墓坑上方,並不是封土掩埋的,而是用沉重的石板蓋上。
到這時候,下葬才真正完成,眾人默哀了幾分鐘,便沉默著、有序地離開了著點滿了蠟燭依舊顯得陰森幽邃的地下墓穴。很快,所有人回到了教堂正廳,雖然這時候已經天黑了,可給人的感覺和墓穴里截然不同……仿佛是一下重回了陽間。
「葬禮應該只有最後一項了吧……」路易莎身邊,和她關係很好的西敏公爵夫人小聲和她傳話。
路易莎點點頭:「接下來就是聖母大教堂的彌撒了,一場為了路易三世陛下的安息,另一場是對紀堯姆殿下的祝福。」
「噯,您還稱呼陛下為『殿下』啊,應該改變稱呼了。」 西敏公爵夫人忍不住遮著臉莞爾一笑,其實也不用遮的,今天參加葬禮的女眷都披頭巾、戴面紗,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路易莎短促地『啊』了一聲,才小聲道:「因為還沒有舉行加冕儀式……我一直拿不準在葬禮後到加冕儀式前,該如何稱呼……過去我曾見過加冕儀式前的慕伯漢國王,當時也是稱呼為『殿下』或者『公爵大人』的。」
「那是因為慕伯漢情況特殊,他們的國王權力來自於推舉,來自其他諸侯的認同,所以儀式很重要。但在瓦松,王室本身就可以傳承王位,所以加冕儀式反而不是那麼重要——國不可一日無君,總不能葬禮後到新王加冕前,這麼長時間,瓦松都沒有君主統治吧?」
路易莎點了點頭,算是了解了這一點,暗自在心裡重複對紀堯姆的新稱呼。
這時候,所有人也各找地方休息。彌撒還有一會兒呢,正好一路送葬而來,而且剛剛在墓穴里忙亂了一回,是需要休息一下了……
休息的時候,路易莎注意到了安娜王后有些神不守舍,另外還有一些明顯註定要失勢的人,這個時候都露出了愁容。他們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不需要想就能知道的——應該說,這時候教堂大廳里的人群明顯分成了兩派,有人歡喜有人愁。
就連此時服務眾人的修士,看似是修道院裡苦修的人,實際上也對這個國家上層的局勢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們表面上給所有人的服務都是一樣的,送來了差不多的水和食物。但明顯有先後不同,有些人得到的也更精細充足。
難道說,聖母大教堂還缺這麼點兒供應,不能做到給所有人一樣的東西嗎?其實不是的,甚至可以說,這種差別對待就是一種故意,是投名狀,是以這種方式給未來的當權者們留下好印象。
休息了有一會兒,就有人來通知彌撒即將開始,這兩場彌撒也花了不少時間。等到結束時,已經差不多是午夜時分了。
到此,葬禮才算真正結束,所有參與送葬的人各回各家——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很多人私下也會聚在一起開小會,就連紀堯姆也會和心腹們呆在一起,為接下來的事統一一下思想。
這樣的事不是不能等到明天再說,但肯定是越早越好,紀堯姆又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那肯定是『今日事今日畢』了。
等到回程時,路易莎也不用再步行了,即使從聖母大教堂去西岱王宮的路程很短,她也可以選擇乘車或者騎馬了。而她最後選了乘車回王宮——這麼黑的天,即使有騎士打著火把在前面開路,路易莎也不敢騎馬,不然別說驚馬、墮馬了,就是一不小心調到陰溝里去也是有可能的。
一路上她的馬車暢通無阻,這不只是因為前後有多為打著火把的騎士護駕開路,更是此時一點兒不缺明眼人。大家只要打眼一瞧,就能從護衛的騎士身上的紋章看出他們是誰的人,由此猜出馬車裡是誰也就不難了。
這可是新王后的馬車,能讓的自然都會讓了。
「我還以為路上會堵呢。」吉娜拉開一點兒馬車帘子,看著外面的情況,說道:「不少馬車都來接參加葬禮的人了,還有隨行的騎士和侍從……這麼多人、車、馬,天又這麼黑,都小心行路,最容易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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