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說法,施瓦茨公爵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您不了解澤布蘭伯爵,或許他內心是冷漠了一些,但他絕對是個光明正大的騎士。或者說,他太驕傲了,驕傲到不可能用這種招數去回擊自己的敵人。」
「這一點我贊同!」海因里希伯爵微笑著抬了抬手:「您是沒見過澤布蘭伯爵那股勁兒,哎呀!那種高高在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的傲慢,雖然貴族青年中或多或少都有,但都沒有澤布蘭伯爵那樣強烈——強烈,但不張揚,他只是過於凝練了,所以無法忽視。」
這段對話並沒有再繼續下去,因為底下場地上,勝負分出來了。馬歇爾騎士已經摔下了馬,紀堯姆見狀也勒停了馬。而很快緩過來,確定人沒事的馬歇爾騎士沒有選擇繼續步戰,而是乾脆利落地投了降。
所有人都盡情為紀堯姆的勝利歡呼,不出意料的,紀堯姆沒有繳獲馬歇爾騎士的裝備和馬匹,完全展示出了一個優秀騎士該有的風度。也算履行了賽前的宣誓,他來此比武,只為了榮耀和女士的青睞,並不為其他。這『其他』,當然也包括金錢。
「澤布蘭伯爵沒有繳獲裝備,我並不奇怪,他一向慷慨。我猜,除了打仗時得計算後勤,他很少會算計金錢。」海因里希伯爵看了底下一會兒,說道:「但我很意外,那些跟隨澤布蘭伯爵的侍從也那樣規矩。」
「畢竟,我們都知道的,很多時候騎士是不好意思去『收拾戰場』的,都是侍從們和唱到人動手。而理所當然的,馬匹和盔甲、武器等大頭雖然會歸騎士所有,其他東西卻是侍從和唱到人的——有些時候場面弄得真難看啊!他們甚至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去撕扯戰敗騎士的衣服!」
「沒什麼可意外的,澤布蘭伯爵既然能在戰場上戰無不勝,那約束手下的騎士和騎士侍從,令行禁止……這只不過是最基本的。」施瓦茨公爵有些輕描淡寫地說。
紀堯姆獲得了勝利,這也的確是很精彩的一場,但路易莎對此一無所知,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場上。在這短暫又漫長的一場競技中,路易莎都在思考,接下來自己該怎麼應對。然後她可悲地發現,在這件事上,自己似乎沒什麼主動權。
說實話,這時路易莎已經沒什麼興趣看比武大會了,但她還不能走——之前原本是可以的,可在發生剛剛的事後,反而不能了。
應該說,此次慶典期間,她都最好少離開公眾視線,以免引來大量的流言蜚語……她不想在意那些東西,只是那些流言顯然不會停留在無形的語言階段,最終是能影響到物質世界的。
調整了一會兒心情,等到路易莎再次關注到競技場上,正逢著一次『休息』,一位精於歌唱的藝人帶著自己的樂器就上場演唱了。他唱了一首表揚競技騎士的歌,應該是現寫的歌詞,因為他唱的內容就是剛剛幾場比賽。
嗓音很好,唱的也輕快歡樂,被他表揚到的騎士倒也不吝嗇,等他演唱完畢,就扔下一些硬幣。那些硬幣似乎沒有數過,就是隨手抓的,一把下去,金幣銀幣都有,嘩啦啦的。
路易莎好不容坐到了今天的比武大會結束,晚上還要參加晚宴——比武大會期間的晚宴或許沒那麼『精緻』,但長桌上堆放的食物卻更多更豐盛。這是因為此時晚宴,還有犒勞戰鬥過的騎士的意味,量大管飽是必須的。
這樣的晚宴想也知道,會比之前的一些晚宴更加輕鬆歡樂。就像是北歐神話里設定的,升上英靈殿瓦爾哈拉的勇士們,白天戰鬥,晚上所有的傷口都會恢復,然後所有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這樣在戰鬥和歡宴中,直到諸神的黃昏。
路易莎作為競技場女王,在這樣尊卑沒有那麼分明的宴會裡,甚至被安排到了主桌位置,慕伯漢國王旁邊的位置(慕伯漢國王另一邊是他的王后)。對於這樣的『優待』,路易莎心裡苦笑,卻是在用餐時更煎熬了——就算她再遲鈍,也能感覺到自己成為了不少人議論的焦點。
打起精神,好歹吃了一點兒食物。到後面騎士們飲酒越來越多,現場氣氛越來越不受控的時候,路易莎總算抓住機會告辭。這時也有別人離開,路易莎在其中倒不顯得反常,她為此鬆了口氣……不過,當她走出晚宴的禮堂後就知道,自己放鬆太早了。
禮堂外燒著火把和篝火,不至於完全看不清,所以路易莎一眼就認出站在那兒的人是紀堯姆。
出於一種本能,路易莎立刻明白他是在等自己,這讓她的神經一下繃緊,危險警報瘋狂鳴叫。那一瞬間她真的很想跑,即使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想跑——要說紀堯姆太嚴肅,很多人都怕他,在沒有經歷今天競技場上的事之前,路易莎也沒有因為他的嚴肅怕他啊。
在兩人極其有限的照面里,她雖然感受到了對方並非是好接近的人,但在路易莎和菲利普結婚前,兩人能有什麼交集?甚至就算路易莎和菲利普結婚,成了他的弟媳,他這個人再嚴肅、嚴厲,也管不到她頭上,她怕什麼?
這種想要逃跑的欲望,更像是一種生物本能,本能地逃避對自己不利的境況。
但路易莎的理智控制住了本能,她朝著紀堯姆輕輕點頭示意,仿佛不知道對方是在等她,然後若無其事地就要走……一切都那麼自然,毫無破綻,然而——紀堯姆快步走上前,攔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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