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聯想的主持人已經想到,這位紀堯姆王子曾經差點兒和巴爾扎克郡主訂婚的事了。或許過去這位王子還能接受,失去布魯多這大片豐饒的土地固然可惜,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能有什麼辦法呢?但親眼見到『布魯多的路易莎』後,很難不會後悔,甚至痛苦吧?
也是,那樣的美女,明明有機會占有,誰又能放棄呢?失之交臂,帶來的就是極大的不甘心……主持人甚至想到了,瓦松王室是不是會兄弟鬩牆。考慮到安娜王后一直以來的做法,紀堯姆王子和菲利普王子關係就不可能好的前情,這不是不可能啊!
當主持人最後還是高聲轉述了紀堯姆的要求後(紀堯姆戴著頭盔,不方便高聲說話,只能主持人轉述),路易莎首先其實沒有想到特別複雜的東西,第一反應是——啊,不是剛剛宣誓過,絕不使用『符咒』的嗎?難道是給別人加debuff不可以,但給自己加buff就沒問題?
然後才意識到,這其實是一件對她來說很糟糕的事。
但她沒時間猶豫了,如果她表現出不自然,只會讓更多人注意到這件事。所以在停頓了一下後,路易莎就從坐席上站起,又來到了護欄邊。看到對方抬起後伸到了護欄邊的長槍,深吸了一口氣,便面無表情地從衣袖上拆下了一根系帶。
這是扎袖子,用來製造類似藕節袖效果的絲帶。路易莎的雙臂一邊有兩根,是紫紅色的真絲綃製成,沒什麼紋飾,但格外飄逸。當這根絲帶繫到了紀堯姆的長槍上,立刻便順著12月的寒風飄動了起來,仿佛是一面小小的旗幟。
場上響起了巨大的歡呼——大家喜歡看這種場面吧?或許吧,但更多人只是在起鬨而已!顯然,不少人已經意識到了,紀堯姆的做法意味著什麼。
「哇哦,我們當初說什麼來著?」正面看台之上,看到這底下全過程的施瓦茨公爵忍不住張大了嘴,對一旁的海因里希伯爵說道:「我居然說,沒有愛情的驅使,澤布蘭伯爵總不會下場競技……」
「那時,澤布蘭伯爵否定了您的話,並表明自己會參加競技。」海因里希伯爵默默說道:「我們都以為,澤布蘭伯爵否定的是您說他不會下場競技的事兒。現在看起來,他否定的明明是前半句,『沒有愛情的驅使』。」
「這都不像是澤布蘭伯爵了。」海因里希伯爵話鋒一轉,感嘆道:「一直以來,澤布蘭伯爵總是表現得不近人情,看起來完全不想和我們這群凡俗混在一起的樣子……如果他沒那麼無聊,我敢說,崇拜他的騎士能比現在多一倍!」
「愛情啊……」施瓦茨公爵還是忍不住說:「看來我不能嘲笑您為了格羅斯夫人,一副沖昏頭腦的樣子了。畢竟就連澤布蘭伯爵那樣的騎士,眼下都完全被『維納斯』的力量困住了,何況是您呢?」
「還是說,我們應當認為,澤布蘭伯爵果然還很年輕。所以遇到這樣的事兒,還是會像一個真正的年輕人一樣不管不顧,衝動行事?」說到這裡,施瓦茨公爵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說呢,雖然這件事對瓦松王室很嚴肅,說不定處理不當就要變成王室內部衝突的導火索了。但對其他看客,果然就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了。瓦松王室焦頭爛額關他們什麼事?他們還唯恐事情不向最糟糕的情況滑去,自己不能看樂子呢!
至於這件事中,路易莎的立場與為難,就更沒人在乎了……不,不應該說在乎不在乎,而是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想到這點!
這是個真正的極端男權社會,沒有人會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看事情——站在路易莎的角度,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如果將來真有人翻出她差點兒和紀堯姆訂婚的事,並導致了瓦松王室兄弟鬩牆,在那樣的暴風中她能有好嗎——這不是路易莎自戀,她更多還是認為紀堯姆是想要她代表的布魯多。至於她這個人,倒只是個附贈品了。
至於說,紀堯姆可不可能並沒有那麼想,他只是單純愛上了路易莎……這對路易莎其實不重要。
如果他是單純愛上了路易莎,結果也不會變,而且路易莎只覺得更加可笑了。真正愛一個人應該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做對對方好的事,而不是單純讓自己滿足的事。現在這樣,紀堯姆難道想不到自己會為難嗎?
難道想不到,這會帶來多少流言蜚語,甚至最糟糕的情況下,是腥風血雨?
哪怕是比較好的情況,最終這件事平息了,紀堯姆沒有做更多,於是風過水無痕——這會不會讓菲利普王子介意?
路易莎不愛菲利普這個未婚夫,當然不會在意菲利普王子介意不介意。但她知道,如果菲利普王子介意,那這段婚姻一開始就是埋了雷的——她不渴望在中世紀得到愛情,但她想要平靜的、安穩的生活。不想還要因為這種事,和丈夫沒法正常相處。
傻瓜都知道,這個時代,如果丈夫不信任妻子,懷疑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哥哥有什麼,那會使妻子的日子多多少麻煩!這是路易莎再要強,再有本事,都無法完全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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