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面色不變,「名字、基因序列完全吻合,你還有要說的?」
宋拾頓了下,好不黯然神傷:「可是,上校大人,我至今都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什麼錯,勞煩您親自抓捕我。您好歹告訴我我的罪狀吧?」
她垂眸,手銬的另一端是男人的手腕。
「你……」霍爾頓了下,才道:「劫持義肢協會主席。」
宋拾瞠目結舌,「這難道不是莫須有的罪名嗎!一定有什麼誤會!」
話雖如此,但她心裡門清,哪有什麼誤會,聯邦想要她死,那她只要多活一天就是罪過。
霍爾按下她躁動的肩膀,蟄伏巨蟒似的金眸一眨不眨,「你為什麼會變成……成年人的模樣,是精神術?」
看來,在霍爾印象里她的形象還是個孩子,怪不得有閒心同她周旋。
大腦飛速運轉,宋拾茫然低頭,傷感道:
「先生,有一堆人追殺我們,是義肢協會主席幫我逃跑。他們想要殺死我,我不停釋放精神術,直到昏迷,醒來就這個樣子了。」
她頓了頓,補上一句,「假裝大人很難的……好在被顧念姐姐收留,說安防局缺人,不然我可能已經餓死了吧。」
她知道自己的話漏洞百出,但能怎麼辦?拖一會是一會。
霍爾陷入沉默。
紅點從眼前一晃而過,照到宋拾額頭,她眼皮一跳。
不是都抓到她了嗎?狙擊手怎麼還沒撤?
幾乎頃刻,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先於大腦判斷,宋拾猛然撲下,直挺挺地將霍爾摜到在地。
淡淡的血腥縈繞他鼻尖,眼眸里女人的面龐驟然擴大,潤如黑玉般的瞳孔微縮,倒映著他的面容。
不知為何,霍爾心臟漏了半拍。
「咚!」子彈擊穿身後的車身。
下頜重重磕在霍爾的上唇瓣,鐵鏽味試探上他的舌尖。
「你不是都抓到我了嗎!」宋拾怒視。
視線中,青年殷紅的唇瓣滾落血珠,銀髮鋪滿身側,睜著無措的金眸,「……不是我。」
她掙紮起身,牽動霍爾扣在腕上的鐐銬。
身上驟然一輕,霍爾蹙眉,順著她動作坐起,「你受傷了?」
「啊?」宋拾不明所以,大腦卡頓了下。
「你身上有股血腥。」銀髮垂在青年臉側,他長眉輕蹙。
不愧是正直的上校,明明都要給她一槍爆頭,還要假意惺惺問候一下她是不是受傷了。
「哦,你說這個啊,出任務的時候受傷的,不過這都是小事。」宋拾若無其事,語調卻有些譏諷,「大人您能把狙擊手撤了嗎?」
「我沒有安排狙擊手。」霍爾的眉擰得更緊。
那開槍的是誰?!
回溯還是哀涅托?又或者是聯邦的其它勢力?
雜七雜八的東西盡數堆積在腦袋裡,但很可惜,她並未搜刮到有用的信息。
余光中,安防員制服褲停在他們身前,宋拾視線順著上移,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即便女人佩戴防毒面罩,宋拾依舊一眼認出——陶順安。
大片黃色的霧氣飄散在整個停車場。
「你……」
鼻尖充盈著一股化學製品的氣味,宋拾渾身的力氣盡數泄去,連手指都抬不起一下。
霍爾同樣站不起身,他急促呼吸,金眸微眯,「你是誰?」
「喲,意外之喜,沒想到居然是聯邦的上校大人。」陶順安俯身下來,目光從霍爾轉到宋拾身上,「我還以為你會很驚訝。」
藥效發作很快,宋拾聳拉著沉重的眼皮,耳邊陶順安的聲音不甚清晰,她難以辨別對方說的內容。
不行不行,清醒一點!
她試圖睜大些眼睛,但腦袋像是被濃稠的漿糊糊住,又像是被塞入一個真空的環境。
渾渾噩噩中,隱約聽見一句:「算你走運。」
算了。宋拾有些釋然,拼死拼活不停地死裡求生,好像……真的蠻累的。
但願宇宙再次孕育她時,她不用再擔心哪一天會死……
好累。
她聽見自己似乎在嘆息。
意識被巨浪打翻,被海水侵吞,緩慢下沉。
……
冰冷的儀器「滴滴」聲,宋拾蜷縮成一團,像回歸母親溫暖的子宮裡,羊水溫柔地撫過她每個部位。
宋拾,醒醒……
醒醒……
再不醒,就會淪為賽博人的實驗小白鼠!
爹的,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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