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臉色微變,白崢擰緊眉頭:「沒多久?你什麼時候和'我們'分開的?」
「就在剛剛。」
又是一段沉默。
白崢嗓音沙啞,「我們已經在這裡待了兩天了。」
兩天?!宋拾瞳孔微縮,他們的時間線不同嗎?
裴木清咳嗽了幾聲,「我們原本打算返回609號病房調查一下,結果起霧了,就迷路了。」
雖然仍有很多疑點,但眼下只能暫時相信對方了。宋拾思索片刻,道:「我還記得路。」
……
斑駁的牆壁上的塗鴉變了樣。樹下,四個小人互相殘殺,紅顏料像不要錢般近乎糊滿整個牆面。
抵達609號病房,推開門後,本該躺在地上的屍體不翼而飛。
宋拾隨意地掃了眼屋內的擺設,除了少具屍體外,並沒有任何變化。
「隊長,患者的屍體不見了。」她走到那幅油畫前,隱約嗅到一股淡淡有血腥氣。血腥?
陡然間,微不可查地敲擊聲透過這面牆穿進宋拾耳膜。
什麼東西?
敲擊聲……似乎有某種節奏。
她裝作清嗓子咳嗽,試探性地輕輕叩上牆壁,對面的敲擊更加明顯了些,這次她聽清了。
三短三長三短。
求救信號。
「什麼聲音?」原本無精打采的裴木清陡然警覺,看向那面牆。
聞言,宋拾大聲咳嗽起來,咳得臉漲成豬肝色,「是我。」
「有血的味道。」白崢循著氣味走到那副油畫前,眼神明亮,「這裡。」
糟糕。宋拾暗道不妙。
跟著擠到油畫前的裴木清目光逐漸迷離,他喉結滾動,「這堵牆背後肯定有東西,我們要打開它嗎?」
熟悉的酥麻感爬上宋拾的脊椎,果不其然,下秒耳邊是白崢的聲音。
「宋拾,你看看這幅畫後面有什麼?」
有意思,就在自己跟前卻偏要叫她。
宋拾應聲,垂下眼睫,她捏緊袖中的短刀,指腹摩挲幾下。
油畫被摘下,透過窟窿,一個血肉模糊的血人出現在三人眼中。
男人躺在雜物上,渾身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好肉,觸目驚心的紅肉里露著白骨。
白崢的臉。
他艱難地撐著眼皮,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聲,宋拾跟著他的唇蠕動嘴唇。
他在說,快逃。
「沒想到已經疊代成這樣了,的確難以分辨真假啊……」身後的白崢淡淡說了句,將手中的槍遞給她,「殺了他吧。」
躺在雜物上的白崢胸口的起伏小了下去,用不了多少,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好。」
宋拾舉起槍,瞄準洞那頭的男人。
「砰——砰——」
兩聲槍響過後,裴木清和白崢開始融化,化作兩灘黑色液體在白瓷地板上緩慢流動。
宋拾吹去槍口溢出的硝煙,真當她傻啊。
隔壁的白崢已經不省人事了,時間緊迫,宋拾將手穿過牆壁窟窿,釋放精神術替對方療傷。
肉芽瘋狂肆意生長交織,血肉再生,骨肉重塑,白骨被血肉包裹,新長的皮膚透著粉紅。
見白崢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宋拾這才放心下。
就是不知道裴木清現在在哪……宋拾心念一動,論壇應該還能用,看看能不能聯繫上。
她剛掏出終端,就聽見一個氣若遊絲的聲音。
「是……是誰?」
有點耳熟,宋拾蹙眉,仔細辨別聲音來源。
「有、有人嗎……」
她的視線移到扔在地面的油畫上,聲音似乎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宋拾撿起油畫,畫布上的顏料緩慢移動著,原本裴木清的面孔開始模糊,一張新的臉逐漸清晰。
是她的臉。
「救……」油畫裡的小聲音像是在透支生命。
宋拾試探問:「裴木清?」
「是我……」
「我是宋拾,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三號電梯的夾層。」
裴木清說完這句後,便再也沒了力氣,眼皮沉重得像是灌滿了鉛,眼前是無盡的漆黑。
流失的不止有血液,還有體溫。
他蜷縮成一團,腦袋磕碰到被丟在一旁的頭盔,身體疼得戰慄。
在黑暗中,人類的聽覺敏感度似乎被拉到了極致,他不禁屏息,有東西爬過鐵皮正朝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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