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他方才的話,遂微迷雙眼,惡劣一笑。
「連醫師,這種力氣活,我們女人也不差。」
說罷,揚長而去。
第12章 不是跑路,是抓魚
蟬鳴聲躁,暖風熏人。
大半天時間過去,在連清的修整打磨下,廚房終於恢復了原來的光景。
雖然牆壁上的黑煙無法消除,但比之從前,整個房屋結構結實了不少。
一切處理妥當後,他洗淨手,從藥箱中取出一排銀針,開始第一次幫我解錯花愁。
少年手起針落,準確無誤地朝我手腕、脖頸、頭頂幾處大穴扎去。
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緊接著,內力開始源源不斷地從丹田處湧出,如細絲般遊走在周身經脈。
之前那些亂竄的氣息也逐漸平穩,仿佛被引入一條康莊大道,有序前行。
我心中大喜:「連醫師,有效果!」
連清聞言,擦了擦額角汗珠,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自此,每隔兩日他都會花一個時辰為我針灸,再配合特製的藥草每晚煎服,我感覺體內先前紊亂的內力日趨穩定。
往常不管風霜雨雪,只要我還能動,早晚定會花半個時辰練功。
如今因這錯花愁極為難解,連清再三叮囑:解毒期間不可使用武功,否則容易功虧一簣。
我只好忍住手癢和渾身不自在,不再練習。
可以說,自從進入殺手組織,我從未有過一刻如同現在一般,簡直可以用「無所事事」,「閒得長毛」來形容。
且連清白天通常會上山採藥,早出晚回,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呆在小木屋,無人說話,便更覺枯燥乏味。
第四日清晨,迷迷糊糊中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我翻身下床,打開木屋大門,一個箭步攔下了睡眼朦朧、還打著哈欠的小醫師,「採藥去?一起?」
他感動於我的仗義陪同,非常細心地教我辨認草藥,告訴我每種藥材的功效與作用。
我假裝認真在聽,其實心中早已瞭然。
殺手組織是會教習一些基本醫術的,簡單的草藥我自幼識得,此外空閒時,我也會認真鑽研醫書。
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早日通過殺手組織的等級考核,更因為在危機重重的殺手生涯中,多識得一味藥草,多學一點保命技能,或許就能多一份生還的希望。
連清見我「天賦」過人,一點就通,覺得我有學醫之才,於是更加細心地教學,甚至把珍藏的醫書同我分享,可謂是毫無保留。
我感動心虛之餘,更加確定眼前少年不是普通人,他對醫術的理解和造詣遠超常人,它日若能遇得機會,定能名滿天下。
連清沒有種菜,且山下集市又離此處太遠,所以大部分時間,我們的飲食非常簡單——白粥白飯配上各種野菜菌子,循環往復。
時值八月,草木繁盛,馬齒莧、野莧菜、地皮菜等野菜遍地皆是。隨便出去溜一圈,就能看到地上一叢叢肥厚鮮嫩的青綠。
隨手一采,收穫累累,拿回去不管是用爆炒還是涼拌,都極為爽口。
連清對吃食似乎沒有太大的講究,用他的話來說——一日三餐能吃飽就行。
而我,自幼嘴就被養叼了,除了在蓮壽寺那兩年,其它時候,吃食這塊從未短缺。
幼時是秦府小姐,吃穿不愁;去了綠舟以後,組織對長個的孩子還算優待,伙食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能單獨接任務賺酬金後,那就更不用提——成日裡打打殺殺已經夠累了,好酒好肉自然每頓都少不了。
因此,山野小菜雖好,也禁不住天天這樣吃。
新鮮感一過,吃飯於我就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每到飯點,便感覺味同嚼蠟,嘴裡能淡出鳥來。
也不是沒想過去打獵什麼的,但連清總是反覆強調不可用武。
我生怕一時疏忽,下意識用出武功,那錯花愁便真的再也別想解了。
這天傍晚,連清和往常一樣,端出了一盤炒菌子,一碟涼拌馬齒莧。
我站在飯桌前,俯視著這日復一日、別無二致的吃食,只覺胃裡一陣抽搐。
思慮半晌,覺得有必要找時間同他說一下,我準備近期下山一趟。
晚湘村的酒樓雖不算好,但至少比頓頓都吃野菜菌子來得強,實在不行,買些雞鴨魚肉回來自己燒,也可以解解饞。
思及此,我加快了扒飯的速度,恨不得立刻就飛下山,大快朵頤一番。
許是我動靜太大,身旁人頻頻投來探尋的目光。
不想讓對方起疑,畢竟大熱天的,燒火煮飯已屬不易,再挑三揀四,多少顯得我有些不識好歹。
我抬頭,豎起大拇指夸道:「好飯,好菜,好吃。」
小醫師聞言,眉頭微微蹙起,盯著我看了半晌。
我夾起一筷子脆嫩的馬齒莧,豪邁地塞入口中,以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昏黃的油燈下,少年眼睫微顫,他時不時放下手中白瓷花碗,看看我,又看看面前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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