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想著,兀自在浴桶中坐了好一會兒,直至發現自己的手指好像都要泡皺了,這才起身。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落在窗棱上,有些許從並未闔緊的窗縫滲入。
與屋內溫熱的潮濕相融。
姜今也沐浴後僅著單衣,去關窗時被雨水淋濕了手背,拿過一旁的巾帕擦過後,默默給自己披了件外衣。
寢屋之中,燭火通明。
她黑髮半濕,坐在梳妝檯前,側著腦袋用帨巾擦發。
一邊擦,一邊兀自出神。
連身中何時多了一人都沒發現。
直至...
男人衣袍微潮的濕氣拂來,氣勢沉沉。
姜今也一抬眸,猛地與銅鏡中那雙漆黑沉鬱的眸子對上。
「阿兄...」
她險些尖叫出聲,心跳驟然加快,「...你怎麼來了?」
男人卻是沒有回答她的話,長腿一伸,勾住一旁的繡凳拉過來,就這麼坐在她身邊。
明明開口之前還緩緩笑了一下,可姜今也卻莫名覺得他的聲音陰鷙得有些嚇人,「小也不打算說說,你和裴妄懷有何打算?」
姜今也這才回過神來,視線從他身上掃過。
絳紅色的寬袖錦袍。
是裴時淵。
她咽了咽口水,「時淵...阿兄...」
「怎麼?」他上身傾近,寬闊的胸膛逼過來,帶著沉戾的氣勢,「小也和他之間,是有什麼秘密不能讓我知道的?」
「不是!」姜今也連忙否認。
她定了定神,腦海中思緒翻飛,確認自己確實沒做什麼會惹他不快的事情之後,心跳才勉強緩了緩。
「這件事時淵阿兄也可以知道的。」
裴時淵目光緊緊盯著她,像是獵豹攥住了獵物一般,視線極具侵略性。
「是麼?」他哼笑一聲,聲音有些輕,「那小也倒是說一說。」
雖然裴時淵性子陰晴不定,偏執又陰鷙,但姜今也知道他對自己好,除開那些本能上的不適應和害怕之外,她完全信任他。
「就是盧鴻宇的事...」
但提到盧鴻宇,她還是擔心裴時淵會生氣,小心翼翼抬眸,從鏡子裡去看他。
卻見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帨巾,動作輕緩地為她擦拭發尾上未乾的水珠。
他微垂著眼眸,斂去了黑眸之中的那些沉沉戾氣,察覺到她的愣神,提醒道,「繼續說。」
姜今也輕咳一聲,這才將傍晚時分自己與裴妄懷商量出來的計劃全部和盤托出。
話落,她似是想起什麼,問道,「這些,擎風和擎雲沒跟阿兄說嗎?」
裴妄懷和裴時淵彼此不知對方出現時發生的事,但他的身邊有擎風和擎雲,會事無巨細地告知他每一個細節。
聞言,裴時淵手上動作微頓,眼底偏執陰戾的眸光一閃而過。
擎風和擎雲說了又如何?
他只不過是想聽姜今也親口告訴他罷了。
讓他能切實地感知到,她沒有任何事情瞞著自己。
尤其是在裴妄懷夾在兩人中間的情況下。
少女的髮絲柔軟,握在手中總是會輕緩溜走。
發尾輕輕盪過,在他掌心和手背劃出微癢的弧度。
裴時淵呼吸微沉,極輕地笑了聲。
他伸手,寬厚的大掌按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溫熱暖流透過輕薄的衣物,一點點蔓延至姜今也四肢百骸。
「小也其實不必這麼麻煩。」
他站起身,就在她的身後,離她很近。
姜今也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可眼下卻沒有什麼時間能讓她分神去想這不自在緣由在哪。
她抬眸看著他,「阿兄,你別亂來。」
裴時淵與裴妄懷不同。
她生怕他一個不快,就要直接提劍殺人。
裴時淵的視線與她在鏡中相撞,漫不經心道,「你不喜歡,那阿兄便讓他再也不能出現在你面前。」
這樣,她的所有顧慮就會全部消散。
不管盧鴻宇這廝究竟是想幹嘛,故技重施也好,賄賂官員也罷...
所有的一切擔心,只要人死了,便能迎刃而解。
「阿兄!」姜今也眼底一震,勸道,「別殺他!」
「別殺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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