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何事?」
「姑娘...」小廝咽了咽口水,這才勉強順了氣,「姑娘吃壞肚子,高熱已經燒了一個時辰了。」
話落,裴妄懷原本清潤淡漠的神色霎時冷凝起來。
出口的聲音又急又沉,「馬上回府。」
「是。」
寬闊的街道上,馬車急行。
好在永定侯府和刑部衙署同處在城東,僅花了一刻鐘左右,馬車就已經停在侯府大門口。
裴妄懷徑直往凝曦院而去。
少女的院子裡,此刻燈火通明,內院不時有丫鬟走動。
他剛一繞過月門,就迎面碰到了周大夫和陳叔。
「侯爺,」兩人慾行禮,但裴妄懷眼下顧不得這些,「怎麼回事?」
周大夫捋了捋鬍子,道,「侯爺莫急。」
「姑娘並無大礙,只是今夜發燒會反反覆覆,床邊離不了人。」
聽到姜今也並無大礙,裴妄懷心下稍定。
他抬步往她的屋子而去,餘下幾人亦跟著一起。
「怎會突然吃壞肚子?」
第十一章 「時淵...阿兄...」……
「怎會突然吃壞肚子?」
陳叔低聲回道,「聽紫蘇和桂枝說,姑娘今日心情好,從外頭回來時,買了許多喜歡的零嘴兒。」
周大夫接過他的話,「姑娘高熱是因為食物相剋所致。」
「食物相剋?」
裴妄懷腳步微頓。
「是,」周大夫繼續說道,「食津閣的牛乳釀,千味齋的柿子餅。」
「牛乳和柿子乃是相剋食物,姑娘幾乎同時食用,這脾胃自然受不住。」
「適才姑娘已經將污穢之物嘔出,熬過今夜的高熱,之後仔細養著便能好。」
三人停在了門前的台階上。
屋檐下,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晃,整座凝曦院一片亮堂。
光亮將男人疏離肅冷的眉眼襯得柔和了幾分,亦讓他眼底的擔憂更加明顯。
知道姜今也病因讓裴妄懷的心稍稍落定,他擺了擺手,「先下去吧。」
陳叔和周大夫拱手作揖,退了下去。
廊道的另一頭,紫蘇端著漆盤走了過來,彎膝行禮,「侯爺。」
「給你家姑娘的藥?」
「是的,不過姑娘現下昏睡著,這藥只怕是不好餵。」
裴妄懷將漆盤接了過來,揮了揮手道,「在外邊守著就好。」
話落,他直接邁步入內。
少女的寢屋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香氣,一如她身上的味道。
屋內清光明亮,窗牖半闔著。
夜風透過窗縫拂入內,燭火跳躍,亮影落在牡丹屏風之上,虛無朦朧。
裴妄懷是習武之人,五感敏銳,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自然聽得到內室的小姑娘此刻即使睡著也並不安穩的呼吸。
他繞過屏風,將藥碗放在床頭木几上。
見她的被褥捂得緊,抬手輕輕拉了拉。
反覆高熱加出汗,姜今也一張白皙的小臉被捂得通紅,秀眉微蹙,口中不時呢喃著些什麼。
他用手背在她額間試探,覺她現下氣溫不那麼高了,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不過周大夫說今夜她會反覆高熱,也不能掉以輕心。
「小也,」他低首,掌心貼著她的腦袋,輕聲喚道,「起來喝藥,好不好?」
「小也。」
可被窩裡的人沒有半分反應,蹙著眉睡得沉沉。
裴妄懷無法,用巾帕擦過手後換了個姿勢,坐在床頭,再隔著被子將她抱起來,攬在懷中。
許是因為剛出過汗,又在被窩裡躺了許久,姜今也的身子不似她額間那樣,溫度反而更高一些。
就這麼軟軟地依偎在他懷裡,體溫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傳遞到他身上。
裴妄懷眼眸低垂,眼底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又動作體貼地將她抱得更緊。
姜今也靠在他胸前,不太舒服地輕蹭了蹭,嚶吟後又噤了聲。
他一手緊箍著她,一手捏著瓷匙舀了湯藥往她唇邊送。
可沉沉昏睡的人如何喝得了藥?
瓷匙連撬開她的唇瓣都難,第一口湯藥僅僅只是潤過她的唇,盡數淌了出來。
來不及去拿木几上的巾帕,裴妄懷急忙伸手,將她唇邊的湯漬擦去。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蹭過少女的唇,溫熱的,柔軟的,被湯藥潤澤過,在燭火下泛著瑩光的...
裴妄懷眸色漸深,拇指指腹仍舊停留在她唇邊。
鬼使神差地,不願意抽離。
甚至在某些念頭的驅使下,越來越近。
直至完全觸上,直至拇指壓住她的唇瓣,輕輕探入。
探出一小道縫隙。
足以讓那碗深褐色的湯藥盡數餵入她口中。
整個過程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少女順巧柔軟,乖乖地任他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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