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祁回過神,低頭看她。
時榆不想因為一次偷聽,牽連到那幾個無辜的女子,便拉著聞祁的手就走,想要走遠一點。
聞祁任由時榆拉著他擠入人群,目光緊盯著時榆握著兔子燈的手。
片刻後,他抬手不由得扶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明顯感覺疼痛在減弱。
景和二十八年春,崇帝聞擎安駕崩,太子聞祁登基稱帝,年號泰安。
次日,一道立後聖旨,被內務府恭恭敬敬送到時榆面前。
時榆以為自己在做夢,反覆問宣旨的公公是不是弄錯了,那公公眉開眼笑的再三保證,是陛下親自擬的聖旨,不會有錯。
與此同時,勤政殿裡吵得不可開交,皆是不同意聞祁立一個村野孤女為後。
聞祁待他們吵完,冷聲詢問不立時榆,那該立誰為後?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人人臉上顯現躍躍欲試之色,都想推薦自家女兒或與自家裙帶相連之女。
聞祁卻道:「想必各位愛卿也聽說過,譚家是因何而滅的?」
眾臣聞言,齊齊色變。
當初譚家女兒還未過門就對慎王愛妾下手,導致那名愛妾命喪湖底。慎王完全不顧賜婚之名,將譚玉秋丟進大牢。後來沒過多久,譚家參與謀逆之爭,被陛下下旨抄家滅門。
彼時陛下已病重,旨意定然是還是慎王的聞祁下的。
他在還是王爺時,就能將位高權重的左丞相拉下馬,何況如今身居九五之尊。
聽說他要立的這個時榆,便是當初沒死成的愛妾,若是誰再敢攔下去,下場可想而知。
最後,自是以朝臣們齊齊恭賀陛下立後告一段落。
時榆的寢宮擺滿了冊封皇后儀式之物。
時榆坐在寶座上,手裡捏著立後的聖旨發著呆,猶自不肯相信聞祁竟然會立她為皇后。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聞祁同意,朝中那些大臣也不會同意,天下百姓也不會同意,她一個大字不識的鄉野孤女貴為一國之母的。
正兀自質疑中,門外一陣窸窣聲,時榆抬眸望去,只見一道明黃身影踏進殿內。
時榆一驚,忙起身,剛要迎上去。
聞祁卻大步迎上她。
距離一近,時榆立即從聞祁身上嗅見一股酒香之氣。
愕然道:「你喝酒了?」
話音剛落,手腕被五根滾燙的指骨抓住,聞祁似是站立不穩,一個轉身跌坐在寶座里,連帶著時榆也跟著跌坐下去。
只不過時榆這回是坐在他腿上。
時榆急欲起身,卻被聞祁雙手一把扣住腰眼,時榆自來怕癢,尤其是腰眼,只要被扣住,全身頓時無力。
這是只有阿初知道的秘密。
時榆登時軟弱無力地撲倒在聞祁身上,鼻端全是白檀的香氣,和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眼下春暖花開,衣衫輕薄,時榆一身茜紗長裙,疊著聞祁華麗蟠龍袍裾,雙腿無力地垂在聞祁的腿側。
聞祁炙熱的呼吸噴薄在時榆的臉上,酒香濃郁,滾燙的手抓起時榆的腳踝,輕輕摩挲著剛癒合的傷口,咬耳低問:「阿榆,到底要我怎麼做,我們才能回到從前?」
他目光迷離,語氣受傷,顯然喝酒不少。
時榆從未見過聞祁喝酒的模樣,更未見他喝醉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起身想要跳下,聞祁卻將她往懷中一撈,拉過她的手摁在自己砰砰跳動的胸口上,鳳目破碎,眼梢薄紅,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是不是早就已經離開了?」
他指的是用情蠱留下她的手段。
時榆無言以對。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心甘情願留下,到底是因為聞祁體內的情蠱,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你醉了。」
聞祁抓起時榆放在寶座上的聖旨抖開,豪氣干雲道:「我沒醉,我就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喜歡阿榆。」
時榆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聞祁湊過來,鳳目瀲灩多情。
時榆心跳加快,腦袋亂的很,正天人交戰時,胸口一沉,聞祁竟醉倒在她身上,昏睡了過去。
時榆見狀,哭笑不得。
就這樣,時榆被冊立為皇后,擇日舉行大典。
只是歷朝歷代冊封皇后,都是在原有太子妃,或者已娶妻的前提下,如今她的身份既不是聞祁的妾,也不是聞祁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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