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祁淡定地攪動著湯勺,不慌不忙道:「忘了告訴父皇,二哥帶著他那七千私兵闖宮,正好和七弟帶來的北大營駐兵在宮道上相遇,雙方大打出手。北衙衛自然得去平叛,想必眼下三方早已打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的,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聞擎安臉色鐵青,眼珠暴瞪,「你,逆子!」
聞祁將湯勺一扔,單手握住湯碗,迅速掐住他的下頜,將藥強行灌了進去。
「唔唔……咳咳……」一碗毒藥灌下去,藥汁順著聞擎安的嘴角流得滿臉都是,狼狽極了。
聞擎安鐵青的臉色幾乎變成了豬肝色,臉皮控制不住地抽搐起來。
就在這時,寢殿的門「碰」地一聲被人撞開了,冷風瞬間灌了進來,滿堂燭火搖曳不定。
趙旭一身是血的出現在殿門口,手裡還擰著兩顆血淋淋的頭顱。
聞擎安見了,渾濁的眼裡陡然一亮,聲音沙啞地喊著:「快,快拿下他。」
趙旭卻未回答,將兩個頭顱往殿內一扔,對著聞祁跪地道:「王爺,康王和宣王人頭在此。」
聞擎安定住,臉色青了白,白了青,顯然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
原來趙旭是聞祁的人,原來聞祁早很久之前就開始在布局,故意利用他的疑心好讓趙旭取得他的信任。
他拼盡全力地撐起上半身,抬手顫抖地指著二人,「你,你們,噗——」
怒火攻心,加上斷魂霜的藥效上來,聞擎安一口黑血噴薄而出,人也從龍塌上滾了下來,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聞祁俯身看著他,幽幽道:「父皇放心,給你灌的斷魂霜分量不足,不會讓你死的,只不過會讓你躺在床上,日日受著這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已。」
說罷,他轉身離開,殿門重重的合上。
聞擎安伸手想說什麼,卻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沁園書房。
地上跪著的幾個暗衛,個個噤若寒蟬。
密室的門大開著,聞祁面色陰沉地坐在書房的塌上,手裡握著一支白玉狼毫。這支狼毫乃昨夜所用之人,還未來得及掛回筆架上的一支。
想起昨夜的纏綿,他胸腔里像是灌滿了滾燙的鉛汁,又痛又悶,幾乎無法呼吸。
處理完宮變他就立即趕了回來,王府暗衛傾巢出動,幾乎將長安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她已經不在長安城內。
他還以為她終於肯為他留下,才會那般主動投懷送抱,那般柔情蜜意,原來都是為了迷惑他。
咔嚓!
白玉狼毫被他生生捏碎,碎玉扎進肉里,鮮紅的血液很快順著指縫溢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他月白袍擺上。
他卻感受不到半點疼痛。
暗衛們把頭壓的更低了。
良久,他才冷冷啟唇:「出城需要路引,她的賣身契還在王府,沒有主家的放行她出不了城,她一定是用了別的東西做掩護。」
頓了下,隨即冷聲吩咐,「去查昨日巳時以後出城的馬車、商隊、鏢局,只要是能掩人耳目的東西一律追查到底!」
「是!」暗衛們領命,逃也似的退下。
書房裡很快只剩聞祁一個人。
他坐在清冷靜謐的里,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皂莢香氣,那個針腳醜陋的湯婆子也還在原本的位置躺著,刺痛著他的眼。
他抬起鮮血淋漓的手拿起它,用力握了握,鮮血迸出,他怒極反笑。
「好,很好,時榆,你最好祈禱別被本王抓住……」
第33章 章33 情敵
時榆跟著鏢隊一路快馬加鞭地離開長安, 鏢隊一般都是晝伏夜出,但因著她是逃亡,路淮陽他們便一直晝夜不停的趕路, 直到遠離長安四百里的地方才停下歇腳。
為了趕路, 錯過了客棧,他們一行人只能在野外露宿。
路淮陽尋了一出背山的山腳下歇下, 大家開始熟練的搭帳篷, 拾柴生火。
如今已近臘月,天寒地凍, 山裡的風都似帶著刀子, 刮在人臉上生疼。路淮瑤捧著手心哈了口熱氣,見火生起來,連忙拉著時榆坐過去烤火。
路淮陽提著一袋子東西走過來,將袋子一股腦地倒在地上, 一個個細圓的東西滾了出來。
時榆撿起一個, 訝然道:「紅薯?」
路淮陽笑著點頭:「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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