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舊俗,宮裡會在皇帝壽誕這一日舉行千秋宴,屆時皇親國戚,五品以上文武百官門都必須進宮為皇帝賀壽,身為皇子的聞祁自然也躲不掉。
時榆掐指算了算日子,正好在納妾的前幾日。
聞祁進宮,勢必會帶上心腹暗衛,屆時沁園守衛鬆懈,她便可以趁機溜之大吉。
為了不讓聞祁起疑,時榆每日繼續去沁園,伺候好聞祁一應諸事後,便開始讀書習字。
聞祁處理要事時間不定,但一定會抽出兩個時辰來教她。
許是想著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能多學點知識也是好的,時榆便正兒八經地學了起來。
以往時榆只覺得練字簡直堪比酷刑,如今她已能將《上林賦》抄得一字不錯。
聞祁看著手中的《上林賦》,字跡雖不算端正,但依稀能看出娟秀的風骨來,短短十日能有如此進步,對時榆而言已是不易。
見她如此勤勤懇懇,聞祁心中不由得冒出一絲狐疑:「不錯,進步迅速,只是,」他話鋒一轉,「怎麼之前不見你如此勤勉?」
時榆心中咯噔一跳,勤勉也有錯?
她一臉認真道:「這不馬上就要進門了嘛,我畢竟是你的侍妾,總不能叫別人看低了去,覺得我是個大字不識的鄉野村婦,所以就想多學點東西。」
她能有如此覺悟,聞祁很滿意,於是又給她布置了一篇《高唐賦》。
時榆:「……」
恰值崔伯進來回事,似是怕擾到她,二人去了西暖閣敘事。
二人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大抵是在談皇帝千秋宴的事情,聞祁果然要去赴宴,時榆心中竊喜不已。
接著那邊又談到納妾一事。
聞祁問崔伯納妾之禮準備的如何,崔伯將流程細述了一番。
聞祁聽完後卻道:「不夠。」
崔伯愣了下,問道:「什麼不夠?」
「禮儀過簡了些。」
「可常規的納妾禮儀就是如此啊,因著我們是王府納侍妾,禮儀較之常規還添了幾環。」
聞祁道:「那就再添,盛大些也無妨。」她既然那麼在意名節,那就給她最隆重的納妾之禮,絕不能外人小瞧了她。
墨汁從毫尖墜落,啪地濺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暈出一大團黑花來。
聞祁還想將納妾之禮搞得隆重盛大……這是生怕別人都不知曉啊!
時榆都不敢想像,納妾之前她人跑了,聞祁會是怎樣地震怒。
不過那已經不關她的事了,只要千秋宴那日成功出逃,沒了她這個侍妾,聞祁自然也不會舉行什麼納妾之禮。
她心裡只祈禱著千秋宴那日,千萬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
不然一旦進門,那她可就徹底成了聞祁的人,就是走到天涯海角都擺脫不了。
正想著,忽然啪啦一聲,西暖閣響起瓷器碎裂的聲音。
時榆抬頭望去,見聞祁手肘撐在茶几上,指骨死死地捏住額角,神情痛苦不已。
崔伯焦急起身,聲音透著慌亂:「可是頭疾又犯了了,我去請諸葛公子過來。」
說完,忙不迭地沖了出去。
最近聞祁的頭疾復發越來越頻繁,看這情形似乎是蠱毒快要壓制不住斷魂霜了。
時榆連忙起身走過去,關切道:「你怎麼樣?」
聞祈的一隻手緊緊抓著扶手,冷白的手背間青筋交錯,能清晰地看見血管在跳動,一向沉穩的他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足見其忍耐到了極限。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頭疾竟將聞祁折磨至此,斷魂霜之毒果然名不虛傳。
她剛想伸手去碰聞祁。
「退下。」聞祁忽然沉聲道,另一隻手依舊死死地掐著額角,掌下露出半隻猩紅的眸子,陰狠地盯著她。
時榆一個激靈。
「走啊!」見她不動,聞祁咬牙催道。
她見過阿初發作的樣子,痛苦到極致時人會神志不清,宛若瘋魔一般,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她可不想被殃及池魚,轉身就往外走。
剛走到廊下,屋內便傳出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應該是茶盞花盆被掀翻在地上了。
崔七和長豐就在門外站著,皆是一臉凝重地抿著唇,誰也沒進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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